隻見麵紗下麵,卻是張陌生的臉!

塗山太夫人立刻嗬止住塗山篌。然而並不苛責,其實她對小夭這裝扮也是心存疑慮。

塗山篌也忙道歉:“在下顧念祖母親切,確實魯莽了,還望醫師莫怪。”他方才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因此還故做魯莽,實則暗暗用法術,想看看麵紗下的真容。如今一看,確實陌生,這才稍稍放心。

小夭暗想:“自己說出如此秘聞,塗山篌似乎並不著急,反而先來確認自己的身份,想來是已經知道了塗山太夫人秘密用蠱的事情。想來是太夫人覺察自己時日不多,就和盤托出,如托孤般,好讓他徹底擔起塗山氏的責任。這樣看來,璟的生機反而是更大了。”

對方才塗山篌的試探,小夭似乎並不以為意,她環視周圍,屋子裏除了太夫人,塗山篌,防風意映,侍女小魚,還有一位老婦,隻見她一身暗色裝束,那衣飾上的彩色飛蛾…小夭暗想,果然是她。

原來正是那多年顧太夫人的九黎醫師蛇莓兒。

塗山老夫人定了定神笑道:“這話如何提起?我如今感覺身子康健,隻需將養些便好。”

小夭聽聞心說:果然是老狐狸啊。不愧是塗山璟的祖母。

於是小夭也配合她的演戲,又故作著急說道:“老夫人可不能大意!隻怕您是暗地裏被人下了蠱毒!雖然現在看起來麵色紅潤,實則透支了以後的身體,長此以往,隻怕一朝積重難返。”

蛇莓兒聽聞似乎也看出些門道:“你懂蠱術?這可是九黎族的秘術,你怎麼會懂?”

小夭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是禁忌的咒術,斷不可隨意使用。禁忌的咒術雖然可以讓人支撐些許時日,可正如強弩之末般,在臨死前都要遭受蠱蟲反噬,到時必有蠱蟲鑽噬五髒的痛苦,直至全身精血被吞食掉,最後屍骨無存。”

太夫人指指站立在她身側的女醫師:“她叫蛇莓兒,是九黎族人,曾跟隨九黎族的巫醫學習巫蠱術,後來淪為女奴,偶然被我所救,帶回了塗山氏。我找了名師,讓她學習醫術,她在大荒內雖然沒有名氣,可醫術絕對不比高辛和軒轅的宮廷名醫差。”

小夭打量蛇莓兒,看到她衣襟上繡著小小的彩色飛蛾,一般人也許會認為蝴蝶。隻有小夭知道,九黎巫王的《九黎毒蠱經》提到過這些蛾子,旁邊還有一串古怪的暗語和手勢。

上一世小夭就是靠著打手勢才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小夭這次極其熟練的對著蛇莓兒打手勢,還念出了那串暗語。

太夫人和塗山篌他們有些茫然的看著小夭,然而,剛才還一臉不信任麵色漠然的蛇莓兒,卻突然神情驟變,跪在了小夭麵前,又是激動又是敬畏,她一邊叩拜,一邊用巫語對小夭說著什麼。

小夭幼時,娘親就教過她九黎的巫語,所以她能看懂巫王留下的東西,後來又和璟一起回九黎埋葬了父親母親,因此也著實待過一段時間。

如今一瞬間就明白,蛇莓兒果然又把她當作了巫王,害怕小夭懲罰她施用蠱術,對小夭解釋她沒有害人。

小夭這次卻不多反駁,隻是坦然說道:“我不是巫王,巫王曾救過我一命,還教了我蠱術和毒術。我知道你是在幫她,巫王會寬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