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心裏卻有說不出的滋味。
上一世自己處處為瑲玹打算,又時刻把他當做最親近的人。卻不想,他不僅將小夭是赤宸之女的事情散布大荒,還參與做局害死了璟。
小夭心中一陣痛,卻想起自己曾經問過璟,對於塗山篌對他的傷害,他可曾釋懷。
那時的璟曾經和她說過:“哪怕已經許多年過去,可是時光帶給他看得見的,看不見的,疤痕…卻仍然會在每個午夜驚醒時刺痛到他。
生活就是這樣,嚐過苦澀才會更懂甜美,能痛,恰恰證明我們的靈魂不曾沉睡,心也還活著。”
如今因為璟,她的心還活著。
他還說過:“哭泣沮喪,悲傷軟弱,並不是逃避,而是在慢慢的等傷口愈合,積蓄能量。”
如今,她就是在積蓄力量。哪怕受到再多的傷害和誤解,哪怕麵臨再多的困難和痛苦。她都不覺多難,因為她知道。
他的心,和她是在一起的。
在地牢裏見到沐斐的時候,他渾身都是淩亂的傷口,也許是因為在瑲玹的心理戰之下,說出了些實情。
因此,現下的他早已失去價值,倒也無人再理會他,隻等著他的判決罷了。
地牢裏的光線並不怎麼好,還有一些飛蟲嗡嗡的來回打轉。
小夭卻並不以為意。她不像馨月那般,進入牢房就避之不及,隻肯在門口等。
小夭倒是覺得馨悅的懼怕和恐慌有些可愛。
比這樣惡劣的環境她也是待過的,當年那蝕骨之痛,如今卻道來隻是平常。
她看到沐斐時,並不急於張口。
沐斐看到她卻是異常瘋狂的開始抖動,一邊還要叫囂。
她隻是不做聲響的,用手一揮,那夕顏花便落於掌上。
“我是來謝謝你的,若不是被你暗殺,也不會去千裏之外治病,更不會因緣巧合之下,在歸墟發現了夕顏花的秘密。”說完抬眼再看沐斐。
沐斐看到她眼睛的一瞬間,竟然失了神。
沐斐的眼神裏充滿些許迷惑。
小夭再次把夕顏花又印入眉心。這時,沐斐又看到小夭的眼睛,似乎有了一絲了然。
小夭又將那日的話說了一遍。
沐斐一時間竟然像個漏了氣的氣球一般,癱坐在地:“不,不會的,這不是真的!”
小夭又說到:“你的錯誤判斷,卻讓幾個氏族的遺孤與你陪葬,實在可惜。”
沐斐其實那日在梅林聽到小夭的極力否認時,就已經有所猶疑,後來瑲玹說出家族的秘聞,更讓他覺得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如今看到小夭眼神如此像赤宸,竟然全然是夕顏花的作用。當下悔恨不已。
“我聽馨月說,這詹雪綾是鄭氏嫡子的未過門的妻子,月餘便要成婚,還有那個晉家的孩子,和孫家的嫡姑娘,是娃娃親,想來也是感情甚篤。
如今這些人,竟都要被一一誅殺。我心下確有不忍…”
她直接搬出馨月,辰榮家的人在中原總是有些威望和基礎,用她來說,更加有說服力。
何況,馨月也確實暗示了自己,如此一來,也正合她意。
沐斐的臉終於再次出現了觸動:“我該怎麼做…”
小夭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這你可認識?”
“回音珠?”沐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