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們四人到了山間一個水潭邊。我讓寇仲取出《長生訣》,因為寇仲好動,所以就讓他練第六幅圖,也就是陽脈的修煉之法。而徐子陵好靜,所以就練第七幅圖,即陰脈的修煉之法。由這天起,兩人除了打獵睡覺外,就各依圖像打坐練功。我特地囑咐傅君卓;這幾天,無論兩人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去插手,因為這種功法的修煉與常法大有不同,如果妄加幹預,反而有害。
接著的八天,兩人各練各的,有時連打獵都不去了,隨便摘些野果,填飽肚子了事。
寇仲練的是那幅似在走路的圖像,經脈穴位以紅點虛線標示,與徐子陵那幅全無分別,但行氣的方式卻剛好相反。似是起始的粗黑箭咀,對正頭頂天靈穴。至於自此以下的箭咀卻分作
色箭咀看來都像說出一套完全不同的功法,不但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每路徑有異,選取的穴脈亦
大不相同。其中很多穴脈根本是傅君婥沒有提過的,又或提及時指明與練功無關的。
徐子陵那幅卻是仰臥的人像,粗黑箭咀指的卻是右足湧泉穴,七色箭咀的最後歸結卻是左足湧
泉穴,不像寇仲的重歸頭頂天靈穴,複雜處則兩幅圖像都是不相伯仲。
兩人心無所求,橫豎無事可做,依著傅君卓教下的心法,抱中守一,意念自然而然隨早巳記得
滾爪爛熟的指示經穴過脈,總在有意無意之閑,深合九玄大法之旨。有時練紅色箭咀,有時練別的
顏色,雖似沒有特別的功效,但兩人亦不斤斤理會。
到後來,寇仲突然醒覺般依圖像行走的姿勢閉目在穀內行來走去,而徐子陵則要躺下來才感適
意,一動一靜,各異其趣,傅君卓亦看的目瞪口呆。
到第九天晚上,忽地雷雨交加,兩人那睡得著,被我趕起來練功。
寇仲如常漫步穀中,徐子陵則索性浸在溪水裏,隻露出臉孔,各自修功練法。腦海中同時浮現
出(長生訣)各自熟習了的圓像,並且再不理什麼箭咀指示,
不久,兩人都物我兩忘,進入似睡非睡,將醒未醒的奇異境界。
兩人隻是虛虛渺渺,精神固定在某一難以形容的層次。
奇妙的事來了。
先是徐子陵腳心發熱,像火般灼痛,接著火熱上竄,千絲萬縷地湧進各大小脈穴,那種感覺,
難受得差點令他想自盡去了結那種痛苦,猶幸冰涼的溪水和雨水,稍滅痛苦。
徐子陵福至心靈,知道這是神兆發動的時刻,再不去理會身體的痛楚,也不理會在體內亂闖亂
竄的真氣,靜心去慮,隻守於一。
若換了是九玄大法氣動的正常情況,會是脊骨尾閭發熱,再由督脈逆上,衝破玉枕關,通過泥
九,再回到前麵的任脈,如此運轉不休,經三十六周天而成基本功法。
對一般武人來說,這巳是夢寐以求的境界,由此登上內家高手之途。
至於徐子陵這刻的情況,根本是前所未有之事,一骰人定會視之為走火入魔,輕則癱瘓,重則
經脈爆裂而亡。
徐子陵根本不知是什麼一回事,一心認為就該如此:心無罣礙下,死馬當了活馬醫,反得到圖
像的真髓。
寇仲則是另一番光景,一股奇寒無比的真氣,貫頂而入,接著流入各大小脈穴,凍得他差點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