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一個孤兒在霧都倫敦長大是挺辛苦的,無論是在狄更斯筆下還是現實中,幸運的是撿到自己並撫養長大的是福格爾教授。福格爾並不是一名真正的教授,隻是他在牛津的工程學院當了半輩子的巡邏員,上上下下的老師學生都習慣尊稱他一聲教授。
牛津位於英格蘭南部的牛津郡(Oxfordshire),距離倫敦約56英裏(約90公裏)西北方向。或許為了能夠直接接觸第一線的生產,工程學院獨立坐落在了倫敦市內,而胡安就是在工程學院的門口被福格爾教授撿到的。據說見到的時候,身上隻有一個寫著“胡”字的紙條。福格爾知道這是華人的姓氏,然後他從自己為數不多認識的漢字中,又找了一個安字作為小嬰兒的名。他自己沒有孩子,所以對胡安視若己出,胡安也就這樣開啟了自己的牛津生涯。
福格爾是個風趣幽默的老頭,隻是有時候在胡安眼裏更像個流氓,他都記不清楚養父用黃色笑話逗哭多少新入學工程學院的女生了。不過胡安倒是也不討厭自己養父的這般作為,畢竟作為“報複”,工程學院的女生總是會特別照顧自己,經常來找自己聊天和玩。
在姐姐們口中,工程學院課程裏,尤其是蒸汽動力學中複雜的機械知識,似乎比老師裏最死板的默克爾教授還要讓人畏懼,不過對於胡安來說,那些巧妙且精密的設計卻有趣得很。終於成年時,憑借十幾年學院雜工的勞苦奉獻、工作之餘旁聽和自學所積累下的紮實基礎以及福格爾教授的大麵,胡安得償所願進入了工程學院攻讀蒸汽動力學的學位。
在學校裏,胡安的成績一直很好,但即使工程學院是整個倫敦,甚至可能是整個不列顛最開明的學校,即使他願意對女性和胡安這樣的異邦小子敞開大門,也絕對不允許自己的賬簿上有一分欠款。沒有任何儲蓄頭腦的福格爾當然付不起這筆巨款,否則他也不會因為口袋光光打一輩子光棍了,不過好在,色迷迷的老頭總是能和同樣色迷迷的小年輕打成一片,因為喬有空經常來和福格爾一起逗趣學院的女生,他也成為了胡安學校裏最好的朋友,自己也就順理成章被拉到了103基地勤工儉學了。去基地之前,老頭也沒說打包點東西啥的,隻告訴胡安live for today(活在當下),隻要天不塌,每天笑哈哈,去了冰島那苦寒之地,別苦了自己。
唉,也不知道老頭在家怎麼樣了。
胡安突然想起,前幾天那個從紅色美人魚帶回來的黑市商人說,世界真還要末日了,他究竟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有什麼大秘密啊。如果真是虛張聲勢,熊大怎麼又突然就把他帶走呢,這幾天也沒再見過他。
“嘿,安,安,安!”
“安!安!安!”
陷入回憶的胡安此刻才反應過來有人喊自己,他抬頭看了看,刺眼的陽光讓他不自覺地眯了眯眼睛,隻是他能感受到光線中有黑影閃爍,臉上也吹來有一陣不自然的風。胡安下意識操作手裏的操縱杆,蜘蛛腳般的兩隻機械手臂迅速攀住左邊能量塔突出的部件,然後發力一拉幫身體移動了位置。沒等位置調整完成,一個手臂大小的合金工件砸擦邊砸中還在晃蕩的胡安後背,和背上的蒸汽核心發生激烈碰撞處激烈火花,震的胡安直發顫。幸好機械手臂的抓力足夠強勁,才沒有落到地上砸成肉泥。
“fuck,你發什麼呆呢”胡安才發現自己上方十幾米處,喬也穿著同樣的裝置,氣衝衝地向自己怒吼。
“草,是你不小心弄掉了零件好吧,謀殺啊”
“老子剛掉就喊你了,bitch,任務這麼急出點意外不是正常嗎,集中一點!”
胡安還想反駁,但想了想喬也沒說錯,任務這麼緊急,出現意外是正常的,確實是自己剛剛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