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瑜向來不願意浪費太多時間在沒有意義的人和事上,見宋寧磕磕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淺笑著,細聲呢喃了一句:“慫包。”
“顏書瑜,你這麼說話的!”
這話說的不重不輕的,剛剛好傳到了宋寧的耳朵裏。他實在是,一怒之下,回歸本性,開始毫不避諱地叫顏書瑜的名字了。
舒坦了。
宋寧一直偽裝成純善的模樣,顏書瑜真是搞不懂了,都是雙方心知肚明的事情,你非要裝什麼清純啊?再怎麼摘也是摘不幹淨的,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至少還是一條敢作敢當的狗。
現在他終於暴露出最原始的一麵,被罵了這麼一下,顏書瑜卻感覺心裏舒服多了,沒有那種怪異的不適感了。
“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被逼急了,我也不確保會做出什麼無法控製的事來。”
這話說的,宋寧心裏毛毛的。那日她是怎麼發瘋,怎麼讓白昭嚇得尖叫不止的,他還曆曆在目。
太可怕了。
養了個瘋子在身邊。
原本他可能還會覺得,顏書瑜不過是一個剛嫁人的少女,論心性,論履曆,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可看現在這架勢,她就是把他的王府砸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清平王可要想好了,您平日裏究竟是不是問心無愧,我想百姓們應該會對這個勁爆的消息很感興趣……”
顏書瑜轉動著手中的茶杯,不時灑出一些茶水在地上。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虎皮地毯被茶水的汙漬染上,宋寧根本來不及心疼。
雖說那日賞花宴的事情已經鬧得足夠大,但他是誰,他可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王爺。給點好處,封鎖消息,根本不在話下。
百姓們還當他是善良大度的王爺呢!
他咬牙,心裏盤算著利弊。
今日放這兩人去見蔣文祁,他無法保證幾人之間會不會互相傳遞什麼消息。不管這些消息對他有沒有害,他都不希望發生無妄之災。
而顏書瑜和宋煜白,他們兩個已經知道了太多秘密。今日已經敢拿這件事威脅他,日後就敢繼續借這個理由,他就永遠隻能被壓一頭。
他的目標,一直以來都不會變,就是皇位,所以決不允許宋煜白搶了他的位置。
這兩人,必須除去。
既然都是必死之人了,讓他們見見同樣必死的蔣文祁又何妨?
宋寧低頭猶豫這麼久,宋煜白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變化,心裏清楚,他的這位皇兄,應該已經對他們產生殺意了。
他的媳婦心思單純沒這個心眼,他自小生活在皇家,事事都應該小心一點。
“好,本王讓人帶你們進去。”
宋寧終於鬆口,讓一個侍衛帶著兩人去了偏殿。
顏書瑜內心冷笑。這偌大的清平王府富麗堂皇,房間眾多,卻隻給了姑姑最小最破的一間偏殿,當真是涼薄至極啊。
門並沒有鎖,或者說,是宋寧將鎖給砸了,不允許蔣文祁鎖門。
顏書瑜往裏麵看了看,略顯昏暗。唯二的兩扇窗戶被簾子遮蔽,似乎並沒有點燈的樣子。
“好不容易來一趟,本妃給姑姑帶了些吃食,想同姑姑聊聊天,你就先退下吧。”顏書瑜從煙兒手中接過一個食盒,在那侍衛麵前晃了晃。
那侍衛想了想,清平王隻交代讓自己帶人到地方,沒說接下來要幹什麼,便拱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