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捏了捏她的臉，嘴角微勾：“你先去洗漱，想吃什麼我待會讓張姨做。”
“想吃我們之前在校外吃過的——雞蛋炒河粉！”
“好，吃雞蛋炒河粉。”
聞言，鍾情眉眼彎彎，起身去了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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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
屋外的溫度有些炙熱，處處豔陽高照，綠意盎然，想來已經入春有好一段日子了。
此刻，顧漓正坐在書桌旁，上麵攤開著一張英語試卷，可是，他的眼神卻沒有落到此處，而是眸光深沉地看向窗外。
手機振動了一下。
微信有未讀消息提示，是顏汐發來的。
顏汐：【你……不開心麼？】
明明就是幾個簡單到不行的字組合成了一句話，但他一時卻不知要如何回複，喉結微動，鼻子有一瞬間泛過酸意。
【嗯，不開心。】
輸入完成，他心情莫名地壓抑。許久，都沒有點擊發送。
“小漓，”顧母敲了敲門，眯了眯眼看向房間內坐著走神的兒子，心裏微微一悸：“你在發什麼呆呢？”
“媽？！”回過神來，顧漓驚的拿著手機的手一滑，忙道，“你找我有事麼？”
那樣孤寂單薄的背影仿佛還在眼中。
顧母想安慰他，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微張了張唇，道：“媽正好準備去一趟超市，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要買的？”
自從顧念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後，她就一點一點地著手把公司裏的工作給交接完了，現在重心全都轉移到了家裏，偶爾下屬有什麼處理不好的事也是直接來家裏找她。
從前不屑於家中這一片小小的天地，如今卻成了她最奢望和不舍的地方。
以前，顧念不是一個好媽媽。
可現在，她隻想盡力做好一個媽媽。
“沒有什麼要買的，”顧漓起身，斂著眉輕笑道：“媽，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小姨剛發信息說過來吃午飯，我和她一起去就行，”顧母臉上掛著溫恬的笑容，又問道：“對了，小漓，有什麼想吃的麼？”
顧漓心想有小姨陪著她也挺好的。
於是他輕搖了搖頭，又笑笑道：“媽，我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
說罷，顧念不動聲色地把房間門給帶上了。隔著一扇門，她眸光頃刻間暗淡了下來，微末地歎了口氣。
片刻過後，她換了身衣服，提著包出門，一邊走一邊給顧婷發語音。
“婷婷，陪我去逛逛超市吧。”
聲音盡是滿滿的落寞。
……
桌上的手機又振動了一下。
顧漓剛提起筆，準備繼續寫那張隻開了個頭的英語卷子，眼珠微微一轉，又被亮起的手機屏幕吸引了注意力。
顏汐：【對方向你分享了一首歌。】
顏汐：【我每次不開心，就喜歡聽這首歌，剛開始聽的時候還會難受，但聽完就好多了。】
顧漓眉眼微揚，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手滑把那條消息給發出去了，心裏有個角落忽然地變得柔軟。
……
“有人說，
天剛要黑的時候，
在天邊出現的第一顆星星，
它叫做黃昏曉。
風吹呀吹，吹呀吹，
吹在黃昏的空中……”
居然是王心淩唱的《黃昏曉》。
原來，她也愛聽這首歌麼？
倚在椅背上，他的眼裏淌過淺淺的笑，一雙清眸亮亮晶晶，像極了天際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