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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
“小漓，回來啦。”
顧漓剛進門，就聽到了家中傳來小姨顧婷的聲音。
他先換了拖鞋，然後進房間放了書包，又換了身休閑的衣服，聞著飯菜香味進了廚房。
顧婷笑：“你先出去，這馬上就好了。”
顧漓探頭：“我媽呢？”
“在房間呢，”最後一道青菜剛下鍋，顧婷顛了顛勺，又道，“公司的人打了個視頻電話過來，說是有什麼事情要找她商討。”
都離職了還來擾人清淨。
不知道討人嫌的麼。
顧漓頗為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端著一盤蒜香蒸排骨出去了。
青菜很快就炒好了。
顧婷剛端出來，本還在餐桌上坐著的一道人影就消失了。
“媽，吃飯了。”顧漓敲了敲門。
聽到兒子敲門喊吃飯，顧念忙跟視頻裏的人說了句抱歉，重申了一遍自己剛剛說過的方案，然後便掛了電話。
她打開房門，柔聲應了句好，跟著過去坐到了餐桌上。
顧念問了問顧漓在學校的近況，然後又說了幾句勸慰的話，讓他壓力別太大。
“小漓，這幾天一直到你高考完，都由小姨來照顧你好不好？”顧婷夾了塊排骨到他碗裏，笑了一下。
“為什麼。”顧漓說話時看向的是他媽。
“媽過兩天就去醫院化療了，”顧念拿筷子的手顫了顫，淡淡道：“小漓，你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高考。”
“我不用人照顧。”我還可以照顧你。顧漓想說這句話，但想了想又還是沒說。
“而且你小姨夫好不容易休假了，我這不正好有空就來陪陪你，”顧婷怪嗔了句，“你這臭小子，是不是大了就不認人啦，是不是忘了你小時候怎麼求小姨我帶你……”去電玩城的。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就被顧漓打斷了。
“好，那我有空能去看你麼？”
顧念微仰起頭，笑眯眯地道：“還有兩個月不到了，你就安心準備高考吧，媽媽多堅強，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捱過去的。”
聞言，顧婷垂下眼簾，瞬間紅了眼眶。
默了一會兒。
顧漓又問：“你能保證麼？”
顧念：“能。”
她默默地在心裏說道：兒子，媽媽向你保證，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活下去，也一定一定會捱到……至少在你高考之後。
聽到滿意的答案，顧漓輕笑了聲，眼裏莫名閃過淚光，分別給媽媽和小姨夾了一塊肉。
……
日台翻了又翻，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轉眼又減少了五天。
臨近周末，我心情就像和煦的春風般美好。
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張瑩在黑板上留下的字跡，像首朦朧微醺的小詩，引出了一處惹人遐想的溫柔鄉。
終於放學了。
“今天的單詞背了麼？”我轉過身去，這幾天裏早就習慣了光明正大的看他，笑得滿臉天真和爛漫。
顧漓的膚色極白，尤其是下午的日光灑在他身上，像仙子似好看的熠熠生輝。
他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verbal.”
“口語的。”
“genuine.”
“真的。”
就這樣，來來回回了幾個回合。
我言簡意賅稱讚：“厲害。”
顧漓桀驁不馴地勾了勾唇。
我問的單詞都是這次的英語考試，他閱讀題裏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單詞。
我在一旁都給他勾畫出來了，還貼心地標上了中文。
沒想到他都記住了。
“明天上午九點。”顧漓收拾好書包，單肩背著一邊，懶懶地走到我的位置旁站著對我說道。
“去哪。”
我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明天去教我數學，但聽到他的話，心還是控製不住一緊。
“時間，我定了，”顧漓右手放進兜裏，目光炯炯地盯著麵前女孩白皙小巧的側臉，字字清晰道，“去哪，你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