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
我沒忍住把書包裏的數學試卷拿了出來，橫看看，豎看看，越看越覺得顧漓寫的字是真好看。
忽然就想起顧漓認真做題的時候，腦袋微垂，背脊挺直，從側麵看過整個人去內斂又矜貴，身上透露著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過就憑他這張帥氣的臉，哪怕他一直低調，也會是人群中的焦點。
和顧漓接觸下來，我才發現他就是外表看著冷淡疏離，內心實則柔情似水。
他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好。
我們原本約了下午兩點去學習，但是一點左右顧漓便給我發信息說有事今天不去了。
心裏有點點失落。
但是一想到明天還可以和他一起學，心情忽然又明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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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漆黑的鐵門已經生了鏽斑，許是前兩天下過雨的緣故，吹來的空氣裏都帶著股鐵鏽味，像極了血液的味道。
顧漓不喜歡來醫院。
小的時候他體質差，顧念每個月總要請假帶他去幾回吃藥和打針。
大概是從初中起吧，他喜歡上了打籃球，整個人的體質在那時就開始好多了，生病來醫院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但是就在這幾個月裏，顧漓已經陪母親來了很多回了。
好幾次顧念都不讓他來，但是碰到了周末，怎麼說也拗不過他。
診室內。
顧漓就在外麵的椅子上坐著，腦海裏都是母親早些年的模樣，精致裏透露著點英氣，大概是單親媽媽所以有時候看起來那麼堅固可靠。
自從生病了後，瘦的都快脫相了。
想著，顧漓鼻子有些發酸。
“醫生怎麼說？”他的聲音莫名帶上了哽意。
顧念笑容莫名有些牽強，但還是努力勾了勾唇：“注意飲食，每天記得按時吃藥，保持一個積極樂觀的心態，每次都說這些，也不知道會不會嫌煩。”
“嗯，”顧漓心頭一澀，“都聽醫生說的。”
他本想扶著顧念，但被拒絕了。
“哎呀，能走，能走，媽沒事。”
他沒說話，微垂下頭，步子配合地慢了下來。
出了醫院，母子倆還去逛了趟超市。
“好了，沒啥事你就先回去吧，我累了想躺著休息休息。”顧念進了病房，換了身新病服就開始趕人。
“今天沒課，我在這多待會。”
顧漓把在超市買的東西都放好，然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醫院有什麼好待，這節骨眼上不回去學習，回去好好休息也行。”
“媽……”
“我請了看護呢，用得著你自會給你打電話，”顧念撇開頭，說話時有氣無力：“小姨還在家呢，再不回去她該擔心了。”
顧漓是忘了跟小姨說這回事，被她說得噤了聲。
沉寂半晌。
“你好，請問是顧女士嗎？”忽然傳來敲門聲，門外站著一個身材有些胖的阿姨，笑起來很是和藹慈祥。
顧念：“是，你就是周媛姐嗎？”
那個阿姨笑著點了點頭。
顧念輕睨了一眼坐著的顧漓，然後熱情地招呼那個阿姨進來。
顧漓愣了一會站起來，低聲道：“那我走了，有事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
顧念點了點頭，又揮了揮手。
待確認他人已經走遠後，顧念才卸去偽裝，一身疲乏的揉了揉酸疼的太陽穴，眼睛酸的直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