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中,北上的雪早已化冰為水了,天氣開始暖了。
這是一個尚為溫暖的晴天。
一大早,玉若無心坐在北上醫館的貴賓樓,靜靜的吃著早餐。
青問有些急,比平常更缺了一份淡定。他俯在素問耳邊低語,繼而,素問忙在玉若無心耳邊低語。
放下箸,鳳眼輕挑,“青問,速招素心素衣青岩北上。”淡定的語氣,那緊握的手卻出賣了她的情緒,玉若無心在緊張。
“是。”
“素問,速帶醫館的醫師出外發藥。”微眯的眸,暗光閃過。“對了,將畢銀珠送到大燕府。”
“主上……”素問一驚,忙道。這畢銀珠乃辟邪之寶,是未來的那人應有的物品,怎可輕易送人?
“無礙,我自有分寸。”她有如何不知這畢銀珠的用意,但那有何妨……
“是。”
北冥城郊外,
遍地的病患,無盡的呻吟。醫師背著藥箱行走在患者間。
玉若無心蹲在一個稚兒前,輕握他的手,細思。一群老醫師圍在她的身邊,等著她的結論。
“主上,”素問看見玉若無心的眉頭微蹙,暗驚,“如何?”
接過白帕,輕拭,“告訴青問,讓素言過來,二日內,必須。”
斂下不安,“是。”
待素問望向她的主子時,玉若無心已然呆住,目光中又驚且怒,悲喜交加。忽然,她似乎意識到什麼,看向來人,笑得風淡雲輕:“不知判官來此有何貴幹?”是啊,她竟將白九歌認作為燕冰黎了。同樣的一身白衣,同樣的俊美。
白九歌笑了,這雪醫穀的穀主似乎將他認作為他人了。上次見到自己,她對他尚是不冷不熱的,今日竟先招呼起來,豈不奇怪。但他是誰,他是江湖的溫文貴公子,一身白衣,儒雅非凡。白九歌抑下驚奇,笑道:“玉神醫,近來可安好?”
“我好不好,玉麵判官難道不曉?”她笑了,鳳眼微挑,看向白九歌。
“哦?”白九歌笑了,這雪醫穀主畢竟年少啊,還是如此稚嫩單純,難藏心事啊。喜與不喜,皆表現在言語之間,這就是醫者所謂的純粹嗎?“那玉神醫希望我知曉您的近況嗎?既然如此,那白某定不負神醫厚望。”
“你,哼……”玉若無心狠狠地振了振衣袖,轉身就走。
“白公子,我先退了。”素問致意後方追隨上玉若無心的腳步。
不遠處的青問不由搖頭,畢竟隻有15年華,縱天才決絕,世間無雙,在麵對人情世故時,仍少幾分計謀。這不就像個孩子,吃不到糖,便不依不饒,撒嬌鬧蠻。
氣極而走的玉若無心不會知道她的忠誠的下屬給她的定義,此時的她隻知道生氣,她惱燕冰黎的不管不顧,她又氣白九歌的不依不饒。真的變了嗎?真的變了嗎?當初的人已不在了嗎?現在的她多想放棄這兒的一切,離開。找到一個地方,沒有燕冰黎的地方,亦沒有白九歌這些讓人煩惱的人,隻有她,隻有她一個人,靜靜的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