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的預測,往往不能在未來的日子裏繼續堅守,因為難以把控變數。——圭弈』
距離那日從報紙上得知‘還都令’的簽發,葉瀾等許多人都從中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時隔一兩個月了,後續這些報館報道了很多兩黨的敏感言論,被停業整頓以及查封的多達十幾家。
其中牽扯出的命案以及慘案此起彼伏,一時間竟然也使得人心惶惶。
危急的形勢開始迸發出來,1946年6月下旬,國黨軍集中193個旅,約160萬人,相繼對中原各解放區發動了空前規模的軍事進攻。
這場戰爭終歸開始慘烈的燃燒,席卷神州…。
陪都也僅僅隻是另一個備用的國都罷了,在這段期間,這個陪都軍官培訓所的學員也都被相繼征辟,這才不過一年多,隨著形式的越發緊張,這裏也就空蕩了許多。
張儷蘭和趙雅、何青三人最先走的,不知去了哪裏,這是機密,當然也不能透露和問詢。
走的時候整個宿舍還是傷感的聚集在一起,相處不久畢竟同袍共眠,沒有多餘的哭鬧,隻是互相鼓勵道別。
而後薛霽也走了,走的那天葉瀾和李挽頃都送她了。
“還記得我說過的一句話嗎?”薛霽破天荒的問到葉瀾:“那天也是這裏這條路,開始了所有篇章。”
“當然記得”葉瀾歎了歎氣說到:“會逢同道友,引為知己客,我永遠記得。”
“那就好”薛霽再沒有別的話,又看向李挽頃對她點了點頭表示離別,就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
望著薛霽消失在街角的背影,葉瀾良久不能回轉。
“總會再見的”李挽頃收起了往日的活潑與伶牙俐齒,難得隻安慰的說了一句話,就悄悄的走了,她知道葉瀾需要一個人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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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年前其實李挽頃就和組織派來的人接上頭,她對於目前以及未來的兩黨形勢分外清楚,國黨已經開始喪心病狂的企圖掠奪這場勝利,哪怕開始不擇手段,血腥的鎮壓。
李挽頃小舅舅陸訪,也早早被調往南京擔任高職,而她自己,根據自己的成績以及陸訪臨走時的透露,應該會留在這座城市,一來是父親他們的安排,二來遠離戰場與南京黨派眾多的旋渦。
組織正需要自己留在這裏,繼續潛伏下去,但自己真的想留在這裏嗎?
宿舍裏隻有葉瀾和李挽頃,坐在床上,李挽頃率先打破平靜說到:“你們一直以為我隻是個千金大小姐吧?直到現在,我的家裏會為我安排好更安全更舒適的職位,在你的眼裏是怎麼看我的?”
葉瀾沒想到李挽頃會這麼一問,想了想依舊淡淡的說到:“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像是看見了書上描寫過,絢爛著美的陽光,就像一件藝術品打上了光斑,更加的閃耀。
對於你為什麼要進來這個地方,我其實也存在著深深的疑惑,但而後我不禁嘲笑自己多疑,畢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來到了這裏隻是學習,我們相安無事最好。”
“後來呢”李挽頃繼續問到。
“後來”葉瀾說到:“對你有一種沒來由天然的欣賞,你不同於我們,沒有殘破、幽暗的過往,一年多來你的表現很超乎我和薛霽對你的評估,散發著朝氣和我們缺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