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火車站的候車大廳裏發著呆,任由著身邊的旅人們來來往往。現在時間還很早,因為透過玻璃門窗看出去,城市的路燈依舊在大雨裏投射著自己那昏黃的光亮,外麵的雨也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出門的時候,徐靖還沒有醒,我沒有叫他,隻是在桌上留了張紙條:我想出去走走,勿念!
而現在,我坐在候車大廳裏,看著顯示屏上顯示的各趟列車的目的地,卻不知道該去哪裏!等到天亮了,路燈熄滅了的時候,我起身走向衛生間,用水衝洗了一下自己,盡力讓自己清醒一點。隨後我拿出手機,翻看著通訊錄,想在上麵找到一個方向。可是,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卻又感覺那麼的陌生。突然,我看到了一個不太熟悉的名字,陳麗,那個在火車上遇到的旅行的準大學生。
我猶豫了良久,還是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嗨,還記得我嗎?最近怎麼樣呢?
我本想著這條信息可能會石沉大海,畢竟那時候萍水相逢,匆匆一麵便各自分道。讓人沒想到的是,幾分鍾後,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我打開一看,是陳麗的回信: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聯係我呢?怎麼?還沒有找到自己的方向?
我接著又發了一條短信:這不找你求助來了嗎?現在正在火車站猶豫著呢!
一分鍾後陳麗回信說:我這兩天在騰衝旅行。如果沒有方向,就出來走走看看吧,或許能找到你想要的。
我將手機放到一邊,看著洗手台上鏡子裏的自己,憔悴不堪,眼神渾濁,像一個落水狗一樣。我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做出了一個決定,隨後拿起手機回了一條短信:馬上買票,和順見。
我走的匆忙,什麼行李也沒有帶。於是輕裝出行,來到售票窗口,對售票員說:“幫我買一張最近到騰衝的票。”
售票員機械般的聲音說道:“沒有直達的,隻有在昆明轉,要嗎?”
我沒有過多考慮,把身份證遞給她,說:“要,臥鋪,一張。”
我拿著車票像一個被控製的扯線木偶一樣上了車,找到自己的位置,隨後便一頭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叫我,我睜開眼睛,原來是列車員在檢查車票。我從口袋裏將票遞給她,她在票上用手上的打孔機打了一個小圓孔後將票遞給我,一句話也沒說,便往後走去:下一個,後麵的請提前把票拿在手裏。
我看了看車窗外麵,陽光明媚,藍天白雲,列車在群山之中穿行,看樣子應該是進入雲南境內了。我又拿出手機,一看時間,緩了一會兒,我居然從昨天睡到了今天下午。此時,睡意漸去,肚子開始餓了。於是,我起身走向賣餐食的車廂,買了一桶方便麵隨意對付了一下。這時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我一看是陳麗:你到哪裏了?我們在和順古城旁邊的村裏找了一家民房住了下來,地址是:XXXXXXX。
我問了列車員,要晚上才到昆明。於是回信說:晚上在昆明轉車,明天下午應該能到。
然後,我回到臥鋪半躺著,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也變得好了一點。雲南的天氣確實對得起彩雲之南的美稱,山高水長,四季如春。藍天上的雲,白得像棉花一樣,而靠近太陽邊的雲層則折射出五彩斑斕的顏色,再映襯著高大挺拔的群山,群山峽穀中雲霧繚繞其間,讓人心曠神怡,瞬間消散了自己的所有低落的情緒。就在這一路美景中,我中轉了到騰衝的列車,又乘坐了到和順的汽車,在折騰了又差不多兩天的時間,終於在傍晚時分來到了和順,一個寧靜又美好的地方。
陳麗接到我的時候,我差點沒把她認出來,長年的旅居生活,讓她和第一次我見她的時候黑了不少,不過不是那種黝黑,而是一種相對的黑,比如說跟我比,就比我白太多了。另外就是給我的最大的感覺便是她的眼神堅毅了很多,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和自己選擇的方向。
陳麗笑著說:“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我也不知道該作何表達,本來就是無意中的決定,便隨意地說:“我也沒想到你會回我的信息,你看,就這樣來了。”
陳麗說:“你變得隨性了,走吧,我們還得走一段田間小路呢!”
我看了看周遭的環境說:“真漂亮,沒想到天底下竟有這等仙境一般的地方,住在這裏的人真是老天眷顧。”
我和陳麗一前一後,有說有笑地走在田間的小路上,小路的兩旁開著各式各樣的鮮花,蝴蝶和蜻蜓自在地穿梭在其中,夕陽的餘暉灑在整個田野裏,一塊塊水田和水田邊的一條條小溪流清澈透明,倒映著夕陽的光影,在水波中斑斕交錯,清爽的微風輕輕的吹拂著這片土地,也吹拂著兩個人的心,一副童話般的模樣此刻自然成畫,也成詩……
此刻詩成流水上,瞬時夢墜落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