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梁正宇驚呼道,便見諾雨整個身體斜靠在桌上,唇邊湧出大口的大口的血,“娘娘,”顧不得男女禮節,他抓起她的手腕,立即把脈,隨之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沉重。
待休息片刻,諾雨強撐起身子,“梁太醫,快叫她們拿另一副煎好的湯藥。”
“我不許你這樣做。”他氣急的阻擋道,“你不能再這樣試藥了,會沒命的。”方才喝的湯藥,隻是藥性較緩的就差點要了她半條命,餘下的幾幅藥的藥性有多猛,他比任何人多清楚。
“你憑什麼阻擾我?”諾雨吼聲道,若是有辦法誰願意以身試藥。她在賭,也在試探那昏迷中的皇上。
“我們可以另找其人試藥。”梁正宇建議的道,“你何苦親自試藥。”
“梁太醫,你身為禦醫,想必和我一樣明白這毒有多難解,隻有懂醫術的人以身試藥,才能確信用何藥而解。再者,奴才的命也是命,和我們一樣珍貴。”諾雨一字一句艱難的道,她何嚐想喝那些湯藥,每走一步,她離死亡的邊緣也就越近。
“我可以試,我是禦醫,讓我試。”梁正宇立即搶答道。
“梁太醫,”諾雨言語艱難的斥責道,“你以為‘斷念’之毒且是可隨意輕嚐的,我早已中了此毒,如今也隻有我最為合適去試藥,尋得解藥。”
“可是,”梁正宇正想說,卻被諾雨打斷道,“可是什麼,我已經中毒太深了,若在不試藥,最後終究一死的。”
看著她臉上的堅決,梁正宇隻得垂下眼眸,其實她中毒還沒有皇上深,若是日後調理妥當,可完全解除此毒。
京都城,自從皇上稱病不早朝,早已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若不是啟親王遠道而來,把持著局麵,此時怕是已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了。此刻,梁正宇終於明白了,她在用命為天下百姓換得皇上的一命,她在用自己的命,換得整個天下安寧。如此豁達的胸襟,他不得不佩服,就連他也自歎不如。
“來人,把藥都端上來。”
桌旁的十幾個空碗,一一放在一旁。諾雨的臉色越發的慘白,好似稍不留神,她將要隨風離開。
“別在試了,你已經試了十幾碗了。”看著那空空的十幾個藥碗,梁正宇忍不住的咆哮著,一手奪過她手中的藥碗。
諾雨的視線早已模糊了,眼前的景物重重疊影,僅靠著一股意誌力,她在強撐著,“既然已經試了十幾幅湯藥,興許我在試試就有效了。”說罷,她拿起另一碗,一飲而下。
“娘娘,”跪在一旁的宮女、太監早已泣不成聲,他們何曾見過,一個嬌小的女子,竟然喝下一碗又一碗的苦藥。
一會兒口吐鮮血,一會口吐白沫,一會又是抽搐……,這一夜,將深深的印記在他們的腦海,隨著時間,留下永遠不能磨滅的記號。
當項言得知消息趕來時,諾雨早已經陷入了昏迷,僅存著微弱了呼吸,他才感覺她還活著。
抱著那輕飄飄的身體,項言淚如雨下,此刻他的心狠狠的痛著,就連呼吸也是一陣陣的疼痛,“你怎麼這麼傻,為了他你連命都不要了,你竟然舍得丟下我和沐晨。”
“娘親,娘親。”沐晨看到昏迷不醒的諾雨,不停的搖晃著,“娘親,你不要丟下沐晨,沐晨害怕。”
在一陣陣嚶嚶的哭聲中,司馬少楓漸漸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