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似乎在掌握之中,那是因為你跑的不夠快,總想著今後去做事,可你知道嗎?過了現在就是今後。任何拖延,都是對生命的浪費。
張齊魯從家返回學校,第二天上午,便給山西省省社保打過去電話,對方說的簡單明了,隻要礦上給名單,他們就可以改,隻要齊魯爺爺把身份證複印件給兩渡勞資科,有勞資科的人送到省社保,一切便可以解決了。
給省社保的人,打完電話,張齊魯又給爺爺打了電話,讓他給兩渡的朋友寄過去自己的複印件,再有他的朋友交到礦上,如果一切順利,下個月領退休金,就可以順順當當,當然,如果不順利,單位之間又會互相扯淡,互相推卸責任,互相咬著不放。
張齊魯之所以會這麼想,因為親身經曆過。因為這還與爺爺的退休工資有關。因為那是退休礦工們遇到的無奈,應該可以說,弱者會有一輩子的無奈,那種無奈容不得任何的抵抗,容不得任何的反駁,容不得任何的情緒。唯一要做的就是忍著,忍著對於弱者,也許就是製勝的法寶,可這樣忍下去,一輩子也就走到盡頭了。忍一輩子,那將是需要付出多少艱辛啊!
剛過完2011年春節不久,這天上午沒有課,張齊魯接到了爸爸的電話,電話裏說:“你爺爺三月份工資沒有發,你爺說你能查山西省社保的電話,你給查一下吧!”
星期天,張齊魯早早的起了床,宿舍的同學都還睡著,也許他們受煤礦上工作的父親的影響,無事可幹,用睡覺來消遣。張齊魯準備洗漱,然後爬礦大西山,因為周天礦大圖書館九點開,比平時晚一個小時,正在洗漱的時候,手機鈴聲打破了宿舍裏的寧靜,睡夢中的他們翻轉著身體,顯然被鈴聲折磨了,張齊魯一手拿著牙刷,一手拿起手機,便接通了爸爸打來這個電話。
張齊魯走進洗手間接通了電話,告訴父親說:“等我查出了電話,一會給你們打過去。”
張齊魯便快速的吞口水,將殘留的牙膏吐了出來,那味道怪怪的,好像農藥。
看這個時間點,省社保應該是上班了,他便坐在宿舍的凳子上,讓有電腦的同學查,然後撥打太原的114查詢,查到省社保電話,他撥了過去,然後掛掉,又打114查詢,山西某郵局電話,又掛了,然後是兩渡勞資科電話,又掛掉了,最後的結果是有個關鍵領導不在,要等半個小時以後,再打電話詢問。
張齊魯一口氣打了十幾個電話,當然影響到了宿舍睡覺的同學,“還讓不讓睡覺了”張齊魯的心裏,知道自己打擾了他們休息,可是睡這麼長時間,對他們的身體肯定會不好,要知道每天六到八個小時,才是最佳。
張齊魯便歎了口氣,什麼心情都沒有了,準備了一下,吃點飯,直接去了圖書館,因為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到了圖書館,張齊魯終於打通了關鍵領導的電話,他說工資已經發了,如果想要查,必須有礦上的證明,才可以查,反過來再打礦上的電話,沒有人接,都他媽的睡覺去了吧。
張齊魯本想著,給爺爺問個明白,再將結果告訴爺爺,可現在是省社保推給郵局,郵局推給礦上,礦上推給省社保,好完美的一個圓啊,張老漢一輩子與煤打交道,到最後,還是沒有能夠從煤礦這個圓裏找到頭緒走出來。
張齊魯便給爺爺打了個電話,把郵局的電話告訴他們,現在也隻有這樣了,因為山西那邊沒有人,爺爺以前的同事,差不多都離世了,再說了,即使有那些年邁的老人在,又能怎麼樣呢?哪個年輕的礦上領導會買他們的賬呢?
當然,張齊魯心裏不能平靜,因為對於退休回家的老人來說,如果跟礦上有了扯不清的瓜葛,那真的就麻煩大了,因為一切都輸給了距離和年齡。
這件事便不了了知了,後來才知道,爺爺的三月份的工資,已經在二月份發了,因為爺爺告訴張齊魯,二月份的工資,比每個月都要多。年邁的爺爺開始健忘了。
可再怎麼樣,張齊魯接受不了那些單位的服務態度,拿了錢,義務該推的推,真把自己當領導看。
這次又因為身份證上的名字,老家這邊的郵局又不好好給錢,又開始扯起了淡。這次改名一定還會扯淡,還好張齊魯今年七月份就要到煤礦上班了,他肯定會把爺爺的事處理的妥妥當當,當然他也會記錄下在這裏遇到的一切不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