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瓷南便和兩人無端親昵許多，她依偎在陸予身邊，由著陸予拿她的頭發把玩，偶爾幾根被扯疼了也一聲不吭，乖順的很。
吃飽喝足，又暖洋洋的，瓷南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
看她開始打瞌睡，陸淮舟問：“你家大人有說過什麼時候會回來沒？”
瓷南一激靈，瞬間清醒了，聲音奶奶的：“媽媽說讓我數七天。”
“那今天是第幾天？”
瓷南想了想，小腦袋隨著陸予編頭發的動作輕輕晃動：“第......我開始數第三個七天了。”
陸予皺眉：“這十幾天一直都沒回來嗎？”
瓷南覺得鼻子有點堵，吸了吸鼻子，語氣平靜：“媽媽一直都很少回家。”
陸予：“你爸爸呢？”
這問題問到瓷南盲區了，她茫然重複：“爸爸？”
沉默了兩秒，陸予率先轉移話題：“那瓷南今晚在這裏睡怎麼樣？”
“可以嗎？”
頭發被身後的人握在手裏，瓷南轉不了頭，隻好看著剛好坐在她對麵的陸淮舟問。
陸淮舟不太讚同，很遙遠的記憶裏，陸予也曾把班裏沒人接的小孩先帶到家裏，家長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就讓小孩先住一晚，第二天帶回學校。
誰知第二天那小孩家長到學校又哭又鬧，非說陸予拐騙了他家孩子。
要不是當時學校校長是他繼父的親戚，陸予可能會因此受到處分，也就是從那次事情之後，陸予就很少再讓小孩們來家裏玩兒了。
瓷南身後的陸予不斷跟他使眼色，陸淮舟還是提前問好：“你家裏沒人？”
瓷南點頭：“沒人。”
“鑰匙沒帶？”
瓷南：“可能放在了昨天穿的外套口袋裏。”
“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外婆？”
“也算。”陸淮舟鬆了口氣：“我把你送你外婆那兒。”
“睡著了。”瓷南咬著唇，薄霧積於眼底，很快盈滿溢出：“她睡著了，我怎麼叫她她都不醒，睡覺前我們還約好了要去買上小學用的新書包。”
“淮舟！”陸予不滿地製止他。
陸淮舟啞言，他還是第一次把小孩弄哭了，心裏難得愧疚了一瞬。
陸予轉到瓷南麵前，伸手抹去她臉蛋上的淚，輕聲哄道：“是哥哥不對，瓷南就在這裏住下，住多久都行。不哭了，外婆也要去做有人疼有人愛的小寶寶了。”
瓷南頭埋在她肩膀處，眼淚慢慢止住，她本來就沒有哭出聲，隻有輕微的抽噎，這下連抽噎聲也沒有，屋裏安靜了許多。
瓷南見好就收，她也不是就真的因為傷心才哭，隻本能的認為這個時候哭對她更有利，又清楚長久的哭泣會讓人覺得無理取鬧。
她放鬆身體，軟綿綿地窩在陸予懷裏，哭累了，輕輕吸口氣緩了緩，小聲道：“不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