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到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手裏提著在醫院旁邊買的砂鍋粥,風塵仆仆的,大衣上還帶著些寒氣。
她蹙著眉,眼裏含著憐惜:“還難受嗎?”
瓷南小腦袋搖的飛快:“好多啦。”
她已經到了最後一瓶液體,頭沒有來的時候那麼昏昏沉沉,隻有嗓子還有些疼。
陸予坐到兩人旁邊的凳子上,打開塑料蓋子,試了試溫度,剛剛好。
“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瓷南怎麼可能說不好,她發誓今天是她有記憶以來最幸福的一天,甚至都覺得生病是特別特別好的事情。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陸予把盒子端在手裏,用配好的塑料勺子,一勺一勺地慢慢喂著。這種勺子不如家裏的平整,兩邊又高還會有毛刺,瓷南抿得不熟練,偶爾會有粥漏出來,陸予就溫柔地用勺子輕輕一刮。
瓷南不好意思了,臉頰的酒窩羞赧地顯露出來:“我平時不會這樣的。”
陸予正喂的上頭呢,她總覺得有種在喂小寵物的感覺,心裏軟的不得了:“這是很正常的呀,你哥哥小時候也是這樣。”
瓷南自認為隱晦地看了陸淮舟一眼,心裏湧起波浪,但她不敢在臉上表現出很明顯的驚訝,畢竟連她都覺得不好意思,更別說哥哥了。
莫名中槍的陸淮舟假裝自己沒聽見,一心一意消方塊。
陸予給瓷南使眼色:“哥哥害羞了。”
瓷南用力點頭,她懂。
她的飯量本來就不大,再加上身體還沒好完全,一盒粥吃了四分之一,小孩就吃不下了。
陸予瞅著她的神色變化,適時停下投喂的動作。
以瓷南前兩天的表現,陸予相信,如果一直喂她,哪怕她吃不下也會勉強自己。
收拾好東西,想著陸淮舟抱了這麼長時間了,陸予道:“我來抱會兒吧。”
陸淮舟沒鬆手:“不用,她挺輕的,不累人,你忙了一上午了,坐著休息一會兒吧。”
瓷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頭一次覺得個子低也有點好處。
輸完液,回到家,小孩經過這麼一折騰,又有了睡意。
在陸予的指揮下,陸淮舟把她放到陸予的床上,這三個晚上兩人都是一起睡覺的。
陸予把她的外套和外褲扒拉下來,小孩還半睜著眼不肯睡過去。
陸予說:“瞌睡就睡一會兒吧。”
瓷南重新躺在闊別一晚上的床,嚅囁道:“阿姨,我拿到鑰匙了。”
“嗯?”陸予注視著她,等她說下去,眼裏都是柔和,“拿到鑰匙了,怎麼 了?”
瓷南的神情小心翼翼起來,眼巴巴地看著她,心跳的很快:“我有鑰匙了,那我還能待在這裏嗎?”
這話一出,陸予大概明白為什麼瓷南昨天隻把東西放在門口,自己卻不出現了。
“可以呀。”陸予摸摸她的頭,她歪著腦袋貼向她,“住多久都可以,阿姨這裏隨時都歡迎你過來。”
瓷南彎著唇笑起來,總算安心地閉上眼睛。
陸予以為她睡了,悄聲走出臥室,帶上門,陸淮舟已經換好家居服坐在客廳了。
陸予看了眼時間,過了往日的飯點了:“餓不餓?等我一小會。”
陸淮舟從小就不喜歡喝粥,陸予買的時候就沒給他捎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