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色漸暗,瓷南才獨自回到家裏,許月藍今天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她從自己的小書桌抽屜裏翻出陸予給她的鑰匙。
穿鑰匙的繩子是用粉黃藍三種顏色編織的,顏色很淡,看起來很淡雅,瓷南剛拿到手的時候,因為擔心把繩子弄髒了,就一直放在抽屜裏沒有動。
想到陸予臨走前說的那些,瓷南拿著鑰匙出門,來到樓上,她試圖把鑰匙戳進鎖裏,兩者正好貼合,瓷南很容易就擰動鑰匙,打開陸予家的門。
打開燈,客廳和之前變化不大,很多東西都放在原位,瓷南隱隱生出種錯覺,好像陸予和陸淮舟沒有離開一樣。
來到陸予提到的那個零食箱前,瓷南打開蓋子,裏麵反而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包零食,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碼的整整齊齊的現金。
瓷南還沒有學過特別複雜的算數,也不知道這裏麵有多少錢,但她知道這可能是一個超出她意料的數字。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東西放回去,又把零食箱擺在原處,坐在沙發上呆愣了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樓下的一聲重響,回過神來,關上燈,離開這裏。
瓷南家門口,許月藍靠著防盜門坐在地上,一隻高跟鞋掉在對門鄰居家的門口,另一隻高跟鞋掛在腳尖岌岌可危,她眼睛微闔,渾身都是酒氣。
瓷南出門的時候隻把門半掩了一下,許月藍這一靠,直接把門關上了,不過還好,瓷南為了以防萬一拿上了家裏的鑰匙。
她試著拍醒許月藍:“媽媽!媽媽!”
“嗯......”許月藍低低應了一聲,隻睜了下眼就重新閉上。
瓷南湊近許月藍的耳朵,加大音量:“媽媽!!”
許月藍明顯一哆嗦,唰地睜開眼:“叫魂呢?”
瓷南鬆了口氣:“你進屋睡呀。”
“我現在,就在屋裏頭呢。”許月藍眼神迷離,皺著眉嘟囔著。
瓷南:......
她覺得和喝了酒的媽媽認真說話真的很費勁,幹脆放棄和她搭話,絞盡腦汁想辦法把她弄到一邊去,至少先得把門打開。
一番挪動下來,瓷南累的不輕,但總算有了成果,早知道是這個樣子,她就不出門了。
拿出家裏的鑰匙打開門,許月藍居然能分辨出此時的門是開的,自己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進去,然後呈大字癱倒床上。
這是許月藍這幾天的常態了,瓷南沒管她,專心寫作業。
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輕輕的啜泣聲,瓷南悄悄扭頭,許月藍的眼淚留下,跟鬢角處混合在一起。
“他回來了。”許月藍嘴裏小聲道,緊接著她倏得把視線定格在瓷南的臉上,“都是你。”
瓷南不太懂她在說什麼。
好像知道瓷南的疑惑一樣,許月藍又大聲喊到:“都是你!都怪你!”
瓷南問道:“你是不是喝醉啦?”
聽到瓷南的聲音,許月藍捂住耳朵,臉扭到一邊:“我不想看見你,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瓷南眼裏有些錯愕,但下一秒就安慰自己:喝酒的人,媽媽是喝酒的人,說的話不可信。
反正在這裏也寫不成什麼作業了,瓷南把書本收拾到小書包裏,拿著書包來到陽台。
家裏的小陽台在這些天,早已經成為瓷南的專屬小屋,她的許多寶貝都被慢慢挪到了這裏,當然,在她心裏更貴重的東西被放在了陸予家,陸予家裏還是很安全的,放到那裏不會有許月藍把它們扔掉的可能。
陽台的門一關,屋子裏的聲音瞬間小了很多,幾平方的小空間格外靜謐,瓷南對這樣的地方十分滿意。
伴隨著許月藍隱約傳來的咒罵聲,瓷南認真把作業寫完,又從書包裏取出一個新買的白色硬皮筆記本,這個本她買了很長時間,一直沒舍得用。
瓷南握著筆,想了片刻,按照老師教的寫日記的方法,寫上今天的日期和天氣,然後另起一行開始寫:他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