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哄哄的來一趟，屋子重新回到安靜，背對著瓷南，許月藍扶額皺眉，這林叢就是過來搗亂的吧。
“媽媽......”小孩聲音隱隱帶著哭腔。
許月藍瘋狂的回憶以前她媽是怎麼哄小孩的，她實在沒什麼經驗。
“媽媽，我的手不能動了。”
“不能動了？”許月藍顧不上別的，轉過身，瓷南的左臂不自然的垂放在身側，疼得嘴唇泛白，出了不少冷汗。
應該是林叢剛才拽她的時候用力太大胳膊脫臼了，許月藍第一次見到這架勢，也有些慌，拿起沙發上扔著的錢包：“去看醫生。”
一路上，瓷南不敢小跑，動作稍一大就感覺痛感更強烈。嫌她走得慢，許月藍幹脆抱著她走，身子軟軟地靠在她懷裏。
瓷南呼吸微顫：“是不是，是不是要斷了。”
許月藍抱著她氣喘籲籲：“可能已經斷了。”
瓷南吸了吸鼻子，悲從中來：“那我以後，會不會變成隻有一隻手了？”
“能安上啊。”許月藍安慰她，“斷了又不是不能再安上去了。”
悲傷剛醞釀了半截的瓷南把眼淚往許月藍身上蹭了蹭：“嚇死我了。”
許月藍炸毛：“你把我衣服當什麼了？你抹的什麼？？？”
一路上和路燈為伴。
許月藍有心想找個近的地方，她們出來的時間，街上都沒有什麼人了，更別說關門更早的小診所了，隻能一直往前走。
路上遇到一輛三輪車，許月藍給了車主點錢，讓車主把兩人帶到附近的醫院，不然以她倆的速度，還沒走到天就亮了。
醫院裏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但她們來的科室不需要等，掛完號就可以直接問診了。
瓷南的情況不複雜，來這兒幾小時，複位兩秒鍾。但沒什麼大問題，總歸是讓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左肩感覺酸脹，不過和來的時候相比，這點酸脹就算不得什麼了。
淩晨很難找到能回去的車，兩人隻好在醫院的椅子上坐了幾個小時，硬生生待到早上。
等出了醫院門，許月藍滿腦子隻剩下了回家睡大覺的念頭。
醫院門口和學校門口一樣，是擺攤賣小吃的重災區。
知道許月藍現在沒有坐下來吃早飯的心情，瓷南指了指煮玉米：“媽媽，買一個帶走吃吧。”
許月藍沒精打采：“不買，最近花了太多錢了，要省省。”
瓷南摸了摸褲子口袋：“我自己有錢。”
“那你去吧。”許月藍爽快點頭，“給我也買一個。”
*
跋山涉水回到家裏，兩人倒頭就睡，瓷南依舊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習慣了還是覺得自己單獨睡更舒服。
睡到自然醒是下午，買來飯吃了遲來的午餐，晚上該睡覺的時候沒有一絲的睡意，後半夜才能入睡，第二天還是起的很晚。
這樣日夜顛倒了幾天。
許月藍百無聊賴地數著自己還剩多少錢，第一次還以為數錯了，來來回回又數了兩次，突然一拍大腿：“我該走了。”
瓷南正埋頭寒假作業，聞言問她：“去哪裏？”
許月藍揚了揚手裏僅有的幾張紙幣：“賺錢去。”
雖然鹹魚的日子還挺愉快，可貧窮的危機還是讓她動身去收拾行李。
瓷南沒心寫作業了，眼睛隨著許月藍的動作來回轉，屋子裏隻有她裝東西的聲音。
“媽媽，你是不是不回來了？”瓷南開口問道。
“應該吧。”許月藍動作沒停，“我在這裏沒什麼朋友家人，也沒有什麼工作機會，我也不想再跟林叢三續情緣，繼續住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
瓷南想問：那我呢。可想到許月藍那天說她是撿來的，就張不開口問。
眼看許月藍裝好一個行李箱，瓷南噔噔噔跑到衣櫃前，從裏麵找出幾件衣服放到小書包裏，又去小陽台把零零碎碎的一些不占地方的玩具塞進去。
她的動作很快，腳步有些慌亂，生怕被丟下來。
樓上阿姨的家裏還放了許多瓷南的東西，可書包的空間有限，東西放在那兒瓷南也不擔心會丟，就沒有去樓上拿東西的打算。
拉上書包拉鏈，瓷南到許月藍麵前：“我可以吃很少的東西，可以睡在地上，可以幫你做很多事情。”她的眼裏透著些擔心被拒絕的恐慌，“可以帶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