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聽的是背景音。”
就在鄭植忙著憋氣的時候,重新鑽回箱子裏的邢霏忽然說。
鄭植一愣,隨後像被人按開了某個開智的開關一樣,也學著傅紹言的樣子湊到了儀器前麵,就那麼讓嘴巴閉了幾秒,他竟也學著傅紹言的樣子指揮起操作員了。
“調到16秒,嚐試把說話的聲音再調低,隻聽背景音。”
操作員的情緒是真穩定啊,哪怕被兩尊大佛這麼輪番指揮,也沒急躁,握著鼠標的手反而更穩地做起了極限操作。
“隊長,剛剛那次已經把數值調到極限了,我再試試把聲軌分開,看看可以不。”
都是這方麵的尖子,操作員前前後後也就兩秒鍾的時間就完成了要做的操作,說聲好了,隨後便再次按下了播放鍵。
新的方法果然讓數落成紅花的動靜小了不少,可他們想聽清的背景音依舊模模糊糊的。
“不能放大了?”鄭植支著耳朵聽了好久,皺著眉問。
操作員搖搖頭,表示無法。
鄭植歎氣,隻能寄希望於再把錄音聽得仔細些。
就這麼地,他和傅紹言兩個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動作出奇一致地擠在操作台前,腦袋傾角都一模一樣地聽著機器裏播放出來的動靜,一陣刺啦刺啦的聲音後,他們試圖捕捉的聲音出現了,那聲音囫囫圇圇的,鄭植怎麼聽怎麼覺得像磨剪子的吆喝聲。
“現在還有人磨剪子戧菜刀嗎?”他發愁地捏著鼻梁,為這沒啥用的線索發著愁。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箱子裏的人又發出了聲音,“安平有海嗎?”
“海?”鄭植飛速和傅紹言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轉身看向箱子。
好好的方塊箱子被改裝得多了塊朝外凸的玻璃麵板,鄭植咋瞅咋覺得別扭,忍了好久才把吐槽的話忍回肚子,又舔了舔嘴唇,這才說道:“安平是內陸城市,沒有海,怎麼問這個?”
“裏麵有海的聲音。”
“什麼?”邢霏的話讓鄭植當場立起了眉眼,他迅速轉身,再次把臉朝向操作台,又仔仔細細地把錄音聽了一遍,“沒聽見什麼海聲啊……”
“17秒43的地方。”邢霏無比肯定地說,此時的她縮在箱子裏,指頭隔著單向玻璃看著高處的操作台,再次強調,“是17秒43,不是33,對,就是那裏,類似海浪拍打的聲音。安平如果沒海,有沒有能提供類似聲音的場所?”
“這邊是不是有個挺出名的海洋館?”
這次開口的是傅紹言,忙了這麼久,他的臉上又有了之前在醫院時出現的疲態,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拿著手機單手撥弄著上麵的地圖,沒一會兒,有了結果的他舉著手機遞到鄭植麵前,“就這個,白鯨海洋之家?”
傅紹言這一手堪稱666的操作讓鄭植都忘了就在剛剛,這個人還是個讓自己哭得死去活來的病人,之家讓他笑嘻嘻地搡了對方一下,“可以啊老傅,才來多久,連這個都知道?”
傅紹言淡笑一下,並沒接茬。
地圖上的字不大,鄭植又是放大又是移動,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天才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這個海洋館裏的蓄水池確實能製造出海浪拍擊的聲音。不過單憑一個聲音能肯定錄音的時候GUIDE就在這附近嗎?”
“除非安平某家洗浴中心的需水量能製造出類似的聲音,而且……”又一次站回操作台的傅紹言邊指著顯示器上高昂的聲譜,邊示意鄭植看他手機上才查出來的資料,“這種分貝的聲音,人類是吼不出來的。”
鄭植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你是說鯨魚。”
關於GUIDE曾經的出沒點就這麼水靈靈的被破解了出來,才放鬆下來的隊伍又再次投入了全新的忙碌當中,打算再去攻克攻克閆潔那位“兄弟”的鄭植走前不忘扶著門框回頭朝傅紹言深望一眼後說:“老傅,有你在,真好。”
“滾吧。”“老傅”微笑著答。
窗前養了一盆仙人掌,昨天才開出一朵紅色的小花,這會兒在陽光下看,活潑又可愛。
傅紹言看看花,又看看沉默的箱子,忽然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我如果看不見了,是不是也能像你那樣靠耳朵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