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首先兩人並未慌亂至極,不然不會悠閑慢走。
其次,他們並沒有返回。
“我們用了飛行術。”周婷解釋說。
柳如煙眯起眼睛笑著說,她昨晚在客棧房頂賞月到日出,沒看到鎮上一人禦氣飛行。
鄭春夜沒有出言反駁,不過臉上流露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
不信!
這是在場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來的情緒語。
雲飛揚也心知肚明,柳如煙對她一見傾心,大家老早就知道,有了這層關係,不管她說什麼,鄭春夜都是不信的。
其他人,也是持懷疑態度。
柳如煙補充說,昨夜與出來閑逛的林飛燕在一起,她可以作證。
轉念一想又感覺不穩妥,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她把目光移向了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瞟向內院外的蔣千。
“你說還是我說?”
蔣千使勁嗯嗯了兩聲,好似喉嚨卡了什麼東西。
他一臉疑惑地問:“說什麼?”
“寅初左右,你在幹什麼?”
“大晚上的能幹嘛,家裏睡覺啊!”
“是嗎?”柳如煙身體前傾,眨巴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說。
“不然呢?”
“要不要我和飛燕提醒提醒你?”
故作鎮定的蔣千急忙轉頭,卻看見林飛燕嘴角揚起壞笑。
“第二次被我……”
蔣千豁然起身,一臉嚴肅地朝水鏡說:“三老,我昨晚手癢,又在寅初打洞偷東西了。”
“但是一無所獲!”
水鏡本想發火,一聽到他這麼說,前傾的身體又坐了回去。
“這麼說,你看見如煙姑娘在房頂賞月?”水鏡問。
“看到了!”
“你可曾偷雲飛揚的財物?”
“偷了,不過沒得手他就活過來了。”
“你確信,他當時確實死了?”
“死了。”
蔣千點點頭,掃了一眼規規矩矩站立的雲飛揚,“死的不能再死。”
“有沒有神秘人救他?”
雲飛揚不禁在心裏讚歎,先生厲害啊,不愧是鎮上法力最強的男人。
他隻是講述了一遍,先生就能抓住事情的主要疑點。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混賬話!”水鏡重重地拍了拍扶手。
蔣千一激靈,有些委屈地說:“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身邊沒有人。當我摸他身上東西的時候,他突然就醒了,嚇得我以為撞見鬼了。”
除了雲飛揚一臉平靜,其餘人都是一臉詫異。
“他突然站起來,我就……就嚇了一跳,本能本能。”
蔣千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
要是換了鎮上任何一個人說這話,在場的十個人都是不信的。
不過蔣千說這話,他們是信的。
蔣千的本性,就是膽小怕事。
“你摸他財物的時候,一定再三確認了他的情況,對吧?”水鏡再次發問。
“是!”
“靈魂可曾歸位?”
“不曾。”
“預計死了多久?”
“身體還有餘溫,大概不到半刻鍾。”
水鏡點點頭,表示認可。
他掃視了眾人一圈,問柳如煙:“如煙姑娘,咱們鎮上有能讓人起死回生之人嗎?”
柳如煙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沒有,除非三老您出手。”
“老夫會起死回生之術,可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
眾人齊刷刷看向雲飛揚,臉上寫滿了疑惑。
大家別看我啊,我知道了也不能說!
雲飛揚搖了搖頭,良久才說:“我也不知道,大概……大概閻王看我死得冤,放我回來了吧?”
“哈哈哈……”
除了“受審”的三人,餘下的都笑了。
蔣千邊笑邊說:“要是枉死之人都被閻王放回,大概冥界就要空了。”
廳內突然安靜,隻剩下他吱吱吱的怪笑聲。
“嗝!”
意識到說錯的蔣千,立刻收了笑聲,歉意地說,“抱歉,失言了失言了。”
而後默默地坐下,尷尬地朝林飛燕重複說了三次“失言了”。
“李老,鄭春夜是幾時找你仿製這把戒尺的?”
水鏡看了看桌上的戒尺,和顏悅色地問李毅。
“具體不清楚,不過他來了很久,我才聽見巡夜的報子正。”
水鏡點點頭,在微微轉頭看向三人的同時,臉色瞬間變得嚴肅。
“跪下!”
噗通兩聲悶響過後,三個人跪倒在了水鏡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