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嬌擋在他的麵前一動不動，感覺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每一個細胞都在割裂，她不能讓顧川抱走虎妞。
顧川赤紅著雙眼，看著雙目緊閉的小女孩，這個如同他親生女兒的孩子，他拚了命也要保護好他。
眸中的情緒在這一刻完全釋放出來，他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手臂上隱隱有一些青筋。
在宋小嬌意識到不對，馬上解釋的時候，顧川一拳打在她的肥肉上，別說還真疼，疼的她差點說不出話。
“我是…外科醫生，我…可以做手術。”
全場寂靜，趕過來的蔣大龍看著發狠地顧川瑟縮了一下，悄悄從人群後麵繞道宋小嬌的後麵，將她肥胖的身體扶起來。
顧川高大的身影站在宋小嬌麵前，眼底暗芒閃過，一字一句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宋小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直視顧川的眼睛一字一句回道：“我是外科醫生”
顧川就這樣盯著她，似乎想透過這雙眼睛看她有沒有在說謊，宋小嬌無視他的對視，危險的氣息讓她感覺渾身的汗毛都在收縮。
她硬著頭皮繼續道：“我也心疼虎妞，我也不想她出事，我對她的在乎絕對不亞於你。”
良久，顧川把虎妞交到宋小嬌的手上：“如果虎妞有什麼意外…”
“救不回虎妞，我這條命你隨時拿走。”
說完這句話，她抱著虎妞走進薑醫生的診室。
“你真的會做開顱手術？”薑醫生顯然有些不相信，
剛畢業的普外科醫生需要工作幾年後才能拿刀，而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竟然說她會做開顱手術？這不是開玩笑嗎？
看到宋小嬌一臉篤定的模樣，薑醫生繼續勸道：“丫頭，現在趕緊把孩子送到縣城醫院還有一線生機…”
“薑醫生，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要的不是一線生機，而是要一個活蹦亂跳的虎妞。
站在門診室外的顧川神情依舊冷清，隻是在看不到的地方，眉眼閃了閃，黑色瞳孔裏暈染著一絲考量。
薑醫生終於被宋小嬌說動，快速請示上級，開始籌備手術事宜，在醫生極度缺乏的年代，薑醫生在軍區醫院資質很高。
為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情況，宋小嬌主刀，薑醫生主動給她當助手，馮霞協助。
宋小嬌根據虎妞的情況與大家開了一個小會，專業知識以及對手術的獨特見解讓薑醫生對她刮目相看。
術前準備工作就緒，這個年代隻有上手術台的醫生才穿後麵係帶的白色短袖刷手服，麻醉師與台下的護士穿著與病人一樣的白大褂。
手術室位於三樓，彈簧玻璃門上印著“手術室”三個大大的紅字。
所有的門都是黃色的雙彈簧雙扉門，手術台的正上方屋頂，用紅油漆刷的標語，病人躺在手術台上睜眼就能看到幾個大字。
“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手術室的設備很簡單，沒有現代化手術室高精尖的儀器設備，沒有心電監護儀。
七零年代針刺麻醉十分盛行，軍區醫院也一樣，很多手術都是針刺麻醉下完成，虎妞也不例外。
看著這些簡陋的設備，宋小嬌沒有退縮地餘地，隻有迎頭而上。
“14號手術刀”
一把手術刀立刻出現在宋小嬌的手上，她眼神專注，薑醫生在她的帶動下立刻進入狀態。
“銑刀”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顧川站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眼裏的不安顯露無疑。
“阿川，虎妞怎麼樣了？”楚俊凡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顧川看到他仍舊沒有說話，楚俊凡知道情況肯定不容樂觀。
倒是蔣大龍坐在一旁的綠色椅子上道：”大姐帶著薑醫生在做開顱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