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牧見自己身上不著寸縷,羞得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此處離方才下水的地方已經很遠了,當即轉身就往回奔去。大聲道:“你可別走,等我回來!”
力牧回到下水的地方,穿好衣服,怔了怔神,把剛才發生的事又想了一遍。
自己明明是掉在花朵之中的,醒來怎麼就躺在了少女懷裏?
他想來想去,終是不得其解,隻得去找少女問個明白。
再次來到少女跟前,見她亦如方才那般坐在地上,未挪動分毫,便道:“姑娘能否起來說話?”
那女子轉過頭來,瞪起一雙大眼,氣道:“你道我願意坐在地上?”
力牧這才看清女子麵容,隻見她花容月貌,一雙美瞳明淨如水。隻看了一眼,他躁動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她唇瓣微啟,羞怒的臉頰飛起一抹紅暈,平增幾分嫵媚。
力牧久居昆侖,哪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子?
一時臉紅心跳,平靜的心又再起波瀾。
嘟著腫脹的嘴問道:“姑娘此話怎講?”
女子氣道:“真是個呆子!你像一座小山似的壓在人家腿上,已經半日了。我這雙腿麻得早已沒了知覺,如何還能起來?”
力牧這才想起,自己枕在人家腿上半日了,雙腿定是被自己壓得麻了。
忙道:“竟是為我所累,真是抱歉!原諒則過!”
接著又道:“我來幫你揉揉!”
他話未說完,蹲下身,雙手已放在了少女玉腿上。
手指搭上玉腿,隻覺細嫩玉滑,與自己一身腱子肉相比有天壤之別。
同時覺得自己一雙糙手在人家玉腿上揉摸,似是不妥。
正要將手縮回,“啪”的一聲,少女一巴掌拍在他手背,將他拍得抽了回來。
那女子不料他突然上手,怒道:“你這人好生無理!瞧你一副人模人樣,卻是流氓痞性!”
力牧這才意識到失禮,忙道:“姑娘息怒!方才一時性急,忘了男女有別。無心之失,絕無冒犯之意!”
那女子臉上又飛起一抹紅暈,怒道:“我要行動得便,一定殺了你!”說完轉過頭去。
力牧垂手站在一旁,便如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說道:“姑娘若怒氣難平,打罵隨意,我絕不還手!”那女子頭也不回,也不言語,兩人便這般僵在原地。
過了一久,那女子“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力牧問道:“姑娘因何發笑?”
少女強作鎮定,說道:“不是我有意笑你,隻是你那嘴角………!”她話沒說完,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力牧摸著腫脹的嘴角方才明白過來,訕訕的忙用手捂住。
少女止住了笑,轉頭打量力牧。
隻見他身高一丈開外,肩寬背闊,一件薄衫下,隱隱可見肌肉外翻。
高鼻深目,嘴角隆起,一對豎立的耳朵平添幾分威武,好一個精壯的男子。
少女心中暗暗欽佩,問道:“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力牧忙道:“我乃昆侖九霄宮門下弟子,我叫力牧,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女子道:“我叫紫陌,就是這裏人。”
力牧放眼四周,並不見這裏有人家,說道:“我來時見這裏方圓百裏並無人家,姑娘為何在此?”
紫陌又白了他一眼,說道:“真是個呆子,這一片花海就是我的家,我是紫藤花變化的人形,我在這裏修行八百年了。”
力牧驚道:“這麼說你是紫藤花精?”
紫陌道:“正是!”
力牧再向樹下那朵巨大的奇花看時,已然不見了蹤影,位置正好是紫陌所坐之處。
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姑娘是那朵奇花所化,剛才自己掉落時,剛好落到她懷中。
問道:“你八百年道行便修成人形,實屬不易,卻是如何做到的?”
紫陌揉了揉稍有知覺的雙腿,說道:“我隻是一株紫藤花,要修成人形至少需要一千年。而我八百年道行便化成了人形還得感謝你才是!”
說完微微一笑,麵色微紅。力牧如沐春風,稍稍鬆了口氣。
見她開了笑顏,想必是心中怒氣已經消了。
問道:“此話怎講?”
紫陌道:“你從樹上落下時恰好砸在我身上,你手上傷口流出的血滴在花蕊上,被我吸收了,這才變化為人形。若不是吸收了人血,以我八百年道行哪能變化成人?所以我要感謝你!”說完又是微微一笑。
力牧心道:“這女子這般愛笑,倒是可愛得緊!”
說道:“無心之功,不足為道!隻是我記得嘴角被一條毒蛇咬了,現在除了有些麻木外,並無任何異樣,不知怎麼回事?”
紫陌望著他隆起的嘴角,說話時一嘟一嘟的,含糊不清,又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說道:“你得感謝我啊!是我幫你吸出了毒液,救了你一命!”
力牧脖子一縮,捂著腫脹的嘴角,吃驚道:“原來是姑娘救了我性命,力牧無以回報,姑娘但有所需,隻管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紫陌道:“你以人血將我點化成人,我救了你一命,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
力牧道:“滴血之恩不足掛齒,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終究是紫陌姑娘於我有大恩!”
紫陌烏溜溜的眼珠一轉,歪著頭想了想,說道:“你既這般客氣,我也不便推辭。非要報這救命之恩,那便先記著,待我想好了便讓你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