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被褚昀降這一眼看得心底有些發毛。
來了,又來了。
每次隻要涉及到他的娘子,這小白臉身上總會有種莫名讓他有些畏懼的氣勢,甚至就像是看到了皮笑肉不笑的大當家一樣。
光頭站直身體,假裝沒看到褚昀降的警告,但也沒有再試圖往裏麵窺探過。
大概過了個幾秒鍾,木屋的房門被徹底打開。
光頭對沈綰笛的印象隻停留在當時放哨塔之前的那一眼,隻記得是個模樣極其俏麗、甚至有些嬌媚的女子,同他們渝南地區的完全不一樣。
而現在在床上躺了一天,又受了傷,想來應該會麵容憔悴不少。
可當他看到從房間內走出來的女子時,發現自己還是猜錯了。
沈綰笛往自己臉上塗抹了一些粉,讓其麵色看起來更為蒼白和虛弱一些,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但因為她本就皮膚白皙清透,更加襯得眉眼清晰,日光灑在她的臉上,使她平添一層脆弱破碎之感。
黑發鴉眸,像是雪山中走出的雪女,渾身晶瑩剔透,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憐惜和保護。
就連像光頭這樣完全對女子不感興趣的人,在第一眼看到這樣的沈綰笛的時候,眼底也是劃過一絲驚豔,隨即便想到了姚雨。
小雨啊,不是哥不幫你,隻是這敵人太過於強大。
光頭又一次視線飄向走在自己身側的沈綰笛和褚昀降。
為了符合自己大病初愈的形象,所以沈綰笛走得極慢,頭也微微低垂著,走兩步就低聲咳嗽兩下,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又會暈倒在地上一樣。
而褚昀降為了配合沈綰笛,自然也就是在她身邊,一手攙扶著她,一手護在她的身後,一副眼中隻有自己娘子的絕世好夫君形象。
兩人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蜜裏調油。
一旁的光頭將兩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裏,心裏再次唏噓。
自己姚雨妹子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姚雨是他們山寨中年齡最小的,又是個女子,所以光頭平時對她也頗有照顧,兩人關係比起其他山匪自然要好上不少,所以光頭也很清楚姚雨的個性——不撞南牆不死心。
既然昨晚宴席上,姚雨當著眾多山匪和大當家的麵,說想要嫁給褚昀降的話,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做到。
光頭原本以為沈綰笛一定撐不過昨晚,想著姚雨模樣也俊俏,到時候那小白臉孤家寡人在這山寨中,肯定遲早被自己姚雨妹子拿下,所以也沒擔心太多,就當個樂子看。
可誰知道,這小白臉的娘子不僅撐過了昨晚,今天甚至還下了床,兩個人的感情就現在看來還非常的好。
那姚雨這次撬牆角的行為,怕是撬不動了。
光頭在那邊東想西想,沈綰笛這邊也借著自己身體差的理由,故意放慢腳步,而後暗中觀察周圍。
昨夜太晚了,又沒有光亮,自是沒有今日白天看得清楚。
沈綰笛一邊記住木屋的大致分布和聚集處,一邊留心來往的山匪。
而路邊過往的山匪,也都對著同行的這三人指指點點,似是還在小聲討論什麼。
這群山匪肯定沒有在說光頭,而他們在宴席上已經見過褚昀降,自然沒什麼好奇的,所以引起他們討論的,自是出現在褚昀降身邊,同前者舉止親密的沈綰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