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的想法,姚雨含笑看著褚昀降,視線卻在後者身側走出來的一個嬌小身影上停滯不動,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這女子是誰?
從褚昀降身側走出來的沈綰笛,目光先是掃了一眼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姚雨,在觸及到後者今天的裝束和臉上的妝容時,在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
又是一個為了愛慕之人而失去自我的女子。
明明昨晚在宴席上,隔著那麼遠,沈綰笛都能感受到女子的明媚和英氣,怎麼今日就變得畏畏縮縮,甚至於聲音都變得與之前不太一樣。
看得出來她似乎故意想要模仿這邊女子的模樣和裝扮,就是為了博取褚昀降的喜愛。
但是這卻恰恰相反,完全掩蓋了她身上的光彩。
沈綰笛視線一轉,移到坐在中間一直沒有出聲的大當家身上,大當家此刻也恰好抬起眼眸,同她對視了一眼。
大當家年過半百,眼中卻沒有絲毫上了年紀的渾濁之感,反而一片深邃,讓人怎麼也看不透猜不到。
沈綰笛將視線移開,整個人也仿佛受驚了一般往褚昀降身後躲了躲,似乎是那日大當家下令讓褚昀降刺傷她的陰影還在。
大當家也適時地開口。
“你娘子醒了?身體可還好?”
問的人自然是褚昀降。
褚昀降臉上適時地露出點驚喜的表情,沒有想到大當家居然會關注到自己,而後握住扒在自己手臂上的沈綰笛的手,後怕道。
“是的,身體尚可,隻是還有些虛弱。”
“倘若我娘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深情又自責的夫君的人設演繹到了極致。
“那就好。”
大當家稍稍坐直了身體,脖子往褚昀降那個方向靠了靠,像是在同沈綰笛說話。
“朱娘子,希望你也莫怪,畢竟這也是入寨的一個考驗,你夫君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沈綰笛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哪有人的考驗會讓夫君拿著刀子把自己娘子刺一刀的?這不擺明就是變態。
沒想到這樣的人,以前居然還是朝廷命官,屬實難以想象。
沈綰笛又想到從大當家房中偷出來的發簪,心中警惕性又提高了幾分。
想必這大當家肯定也極為擅長偽裝,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沈綰笛表現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樣,躲在褚昀降的身後,聲若蚊吟地應了一句。
“我知道了,大當家。”
“嗯,用膳吧。”
大當家又恢複了和藹又平易近人的模樣,招呼周圍的人一起用膳。
木桌上。
沈綰笛坐在褚昀降的身邊,小口小口地喝著手裏的白粥,借著端碗的動作,抬眸打探木桌周圍的人。
其實大部分山匪在拿了包子饃饃之後就直接離開,根本沒有在木桌旁落座的機會。現在坐在木桌旁邊的,也隻有沈綰笛、褚昀降、大當家、光頭和那個姚雨。
光頭不用說,大當家的左膀右臂,前兩天就看出來了;而褚昀降是大當家認定的下一任接班人,能坐在這裏倒也正常;沈綰笛自己清楚,她是沾了褚昀降的光才有資格坐在這的。
那至於這個姚雨,又為什麼能坐在木桌旁邊呢?
沈綰笛的腦中閃過千百個猜想,什麼父女、小妾之類的想法統統都想過,但最後還是被她一一否決。
但兩人關係同尋常山匪來說,肯定是要密切許多。
若想弄清楚大當家,或許能從姚雨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