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已經是天光大亮。
齊梵的目光直接與推門而入的跺佧撞到一起，跺佧緊皺著眉，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把她從地上拎起丟在床上。
“昨晚上的厲鬼好看嗎？”
記憶洶湧而來，齊梵臉色刷地變作紙一般的白。
昨夜，她推開窗就看見遠處的天呈現出妖異的暗紅，無數長發青麵的女鬼懸浮在空中，她們皆是肢體不全，有的沒有胳膊，有的缺一條腿，有的隻剩一個半身，更有些僅僅隻有一個頭，而餘下的軀體破爛衣衫難以掩蓋，漏出潰爛不堪的皮肉。
她們猙獰的臉上全是鮮血，一聲聲嘶吼著朝著大門瘋狂衝撞，怨氣濃黑衝天，翻滾著不斷隨著她們的衝刺也朝莊園撲襲。
大門堅若堡壘，一層隱有金光的黑色透明罩體將莊園籠住。她們一波波一層層不斷發起衝鋒，撞得血肉橫飛，而那罩體卻是紋絲不動。
其中一隻女鬼好像察覺到齊梵的目光，猛地看了過來，黑洞洞的眼睛仿若枯井，她突然咧開嘴角，發出低沉的哀鳴，瞬息之間，所有女鬼均像被召喚似的，停下撞門動作整整齊齊列在半空之中，與齊梵對視，就那麼一瞬間，齊梵暈了過去。
“以後你會經常與她們打交道，這麼膽小可不行。”跺佧拇指在齊梵麵上輕輕滑過，“餓了嗎？我餓了！”
說著他的唇齒就附在齊梵脖頸開始噬咬。
不是很痛，齊梵咬牙隱忍著，“你……你是吸血鬼嗎？”
跺佧突然抬頭看著齊梵，眼神幽深得像是一汪古井，裏麵的情緒很濃難以分辨，“我希望我是，可我並不是。”
他靜靜地靠在她肩頭，齊梵已經有些清楚他吸血後必須休息片刻，因此不再說話，任由他靠著。
“你是不是很恨我？”跺佧恢複了精神。
“有意義嗎？”
“確實沒什麼意義。”
“三年後……你會放我走嗎？”齊梵小心地試探著。
“如果一切順利，也許會。”
“那我要怎麼做，結果才是一定會？”
跺佧摸了摸齊梵的臉，沉默半晌再次開口道：“先吃飯。”
大半個桌子都擺著泰式早餐，齊梵坐下發現自己麵前有一碟小籠包，幾根油條還有一碗豆漿。
她默默地拿起小籠包咬了一口，小蔥鮮肉餡的。味道和她平時最喜歡的那家早點店一模一樣，不由得胃口大開，多吃了幾個。
跺佧似乎沒什麼胃口，喝了幾口檸檬水就停了下來。齊梵遞給他一個包子，他頓了頓，伸手接過卻並不吃，拿在手上似乎在想著什麼。
皮包骨頭的老婦人拄著拐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她似乎很累，每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喘幾口氣。
跺佧站起身，拉開了身旁的椅子，上前去將老婦人扶了過來。
兩人又是一頓泰語輸出，齊梵被老婦人淩厲的眼神盯得渾身難受，肚子早已填飽，隻想趕快逃回房間。
跺佧似乎察覺到齊梵的如坐針氈，對著旁邊那個沉穩婦人說了兩句，那婦人便走到齊梵麵前輕聲道：“齊梵小姐，跺佧少爺讓老奴陪您去園子裏逛逛，您想去嗎？”
齊梵急不可耐地站起身，點頭道：“麻煩你了，我們走吧！”
老婦人似乎是翻了個白眼，伸手正要說什麼，跺佧將她按住又說了兩句什麼，她便冷哼一聲沉著臉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