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這既是個簡單的問題而又是一個複雜的問題。我是誰?這既是當今社會最熱門的心理問題,而又是一個千年難以分析透徹的哲學問題。對於股市中的人來說,我是誰?既是一個修心之道的首要問題,更是一個成為贏家心理素質中的核心問題。
從作家宗璞和川端康成各自出版的同名小說《我是誰》,到鳳凰衛視主持人胡一虎的自傳《我是誰》;從成龍先生主演的電影《我是誰》,到穀僳、周華健等歌手演唱的《我是誰》;似乎全球男女老少都在追問“昨天我是誰?今天誰是我?誰是我是誰?我是誰是我?滾滾風沙,混沌中我是誰?”甚至連美國的華裔二代也在今年初以歌劇《場邊》反映自己究竟是外黃裏白的“香蕉人”,還是外黃裏也黃的“芒果人”。在兩種文化、兩種價值觀的衝突中困惑、彷徨,不明白究竟我是誰?何以“我是誰?”能成為人類社會難以逾越的心理障礙呢?這是因為我們置身於一個戰火不息、戰亂不止的地球世界;置身於一個物競天擇、魚龍變幻的自然社會;置身於一個競爭激烈、弱肉強食的經濟領域;置身於一個物欲橫流、世風混沌的人類社會;置身於一個網絡高速、日新月異的科技信息時代;置身於一個以直達、以快遞、以秒殺、以點擊、以一舉和一夜完成名利和情感的煩躁氛圍。在這樣一個充滿浮躁、焦慮、驚悚不安的世界中,彷徨和迷茫自然地充塞著人們的心靈。於是,便自然地孕育和誕生了“我是誰”這一精神和心理的產兒。這不是一種時尚和流行,而是一種心理症結。一個自我膨脹與外部誘惑空前糾結的心理狀態。當一夜暴富時,會忘了我是誰?而當破產、負債時也會不知我是誰?當高官厚祿成為座上賓時會忘了我是誰?而當撤職降級甚至成為階下囚時也會忘了我是誰?當一夜成名、星光璀璨時會忘了我是誰?當名落孫山、瞬間暗淡時也會忘了我是誰?當在順境中獲得成功時會忘了我是誰?當逆境下遭遇挫折失敗時也會忘了我是誰?所有的財富、權勢、環境、待遇、地位、身份、名譽、職稱、體質、情感等外在因素都會以形形色色的變化,使人在誘惑和壓力下迷失自我。或被五光十色照得暈頭轉向,或被假、大、虛、空吹得頭重腳輕,或被權、勢、名、利熏得心黑骨酥,於是在不知不覺中迷失了自我、失去了自我,最後逐步走向消極、低沉、失落、頹廢、失敗、潦倒甚至自絕人世。恰如《武林外傳》中大盜姬無病原本是要殺呂秀才,結果卻在呂秀才的“我是誰?誰是我?我殺了誰?誰殺了我?”的追問中,以哲學思辨使其茫然失措,最後以“我殺了我”的結論,自己殺了自己。
股市是風雲變幻的風口浪尖,是當今世界、當今社會、當今經濟金融領域浮躁的漩渦中心。因此,常常會在潮漲潮落的波濤中迷失自我,搞不清我是誰?誰是我?最後導致姬無病式的自己殺自己的悲哀結局。著名投資心理學家泰勒(Tnaler)和謝夫林(Shefrin)早在20世紀80年代就在專著中指出:每個人在內心深處都存在理性部分和有著原始衝動情緒的非理性部分。在實際生活中,理性部分往往在與非理性的對抗中處於劣勢,也就是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丹麥哲學家基爾凱戈爾明確指出:最難以理解的是我自己。股市中人最需要解決的問題不是資金,不是技術,不是學識和資曆,而是明確我是誰。認識自己,與自我作鬥爭,或盈或虧,或平或套,都必須自己安慰自己,自己開導自己,自己調整自己,自己拯救自己。一些投資者初入股市,一心想脫貧致富,在雄心自負的衝動下,湊錢、借錢,隻聽盈者的誘惑,隻見紅盤的上漲;隻知機遇不知風險;隻知股票代碼,不知企業狀況;隻知股價漲跌不知價值決定價格;隻知便宜不知績差;隻知追漲殺跌,不知漲跌的內因所在;隻知迷信專家,不知股市沒有神仙皇帝;漲了在慶幸中忘了我是誰?跌了在驚恐中忘了我是誰?震蕩盤整了在茫然無措中忘了我是誰?看似勤奮炒股,兩眼目不轉睛,心跳跟著走勢,緊盯手中股票,實則頭腦是借的,錢款是湊的,決策是聽的,買賣是跟的。結果,輸了不知輸在哪裏?套了不知為何被套,贏了也不知何以會贏。真實的我,已變成了貪婪的我,恐懼的我,彷徨的我,迷失的我。一個馬大哈的我和一個昏昏然、迷糊糊的我,在悔恨和埋怨中,自認為是市場殺了我,是股評殺了我,是消息殺了我,而實際卻是自己殺了自己。有個頗為令人省悟的笑話,說的是古代一位公差押解一名和尚犯人上路,為了不忘記自己的職責,他將和尚犯人的幾個特點:光頭、木枷、鐵鎖念念有詞,以防忘記。在一次夜宿住店時,被人趁其熟睡之際,剃了光頭,又戴上木枷。第二天一覺醒來,迷糊中一摸自己光溜溜的頭,自語道:和尚在。又摸了摸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木枷和鐵鎖又自語道:犯人在。但是左找右尋,就是找不到自己。於是大聲驚呼“我到哪裏去了。”其實一個真實的我在光頭、木枷、鐵鎖的外表下被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