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喝完了果汁給周霽白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周存安的事情。
周霽白點頭吩咐一旁的秘書去和礦場老板說一聲。
當礦場老板找到周存安的時候,對方正在後廚裏麵刷碗,紅色的大號塑料盆裏麵裝著沾滿了油汙米粒的碗筷。
旁邊坐著幾個同樣在刷碗的中年婦女,手裏一邊做著活一邊說著話,隻有周存安孤零零地坐的另一邊,身上穿著一件洗得褪色的藍色工作服手上戴著一雙黃色的膠皮手套。
礦場老板快步走了過去,“周存安!”
周存安慢吞吞抬頭手裏還在機械地洗著碗,礦場老板大腹便便穿著襯衫西褲,脖子上還掛著一串拇指粗的金項鏈,那張笑得像彌勒佛的臉周存安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就是這個人從周偉的手裏領著他來到了這座牢籠,將他困在這裏五年。
五年啊!
周存安用力捏緊了碗,指尖有些發白,臉色有些扭曲,他從喉嚨裏擠出一聲“嗯”。
看著礦場老板的目光滿是陰鷙。
礦場老板看著他這副模樣嘖了一聲,跟初次見麵的時候可真是天壤之別。
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礦場老板又是一歎,眼睛也隻剩一個了,還做這麼高難度的表情真是難為他了。
至於他身上的怒氣,礦場老板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早就不是昔日裏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了。
礦場老板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周存安,你可以走了。”
他從隨身攜帶的黑色皮包裏麵拿出一遝錢,“這是你這五年一半的工資,剩下的按照之前說好的給你做慈善去了。”
那一遝錢粗粗一看大約有一萬塊。
周存安覺得有些可笑,一萬塊,他五年的時間隻值一萬塊!
礦場老板甩了甩錢又從包裏拿出周存安的證件,“拿著啊!從這裏出去之後好好過日子,我看你那小女朋友就挺癡心的,好好過日子生個娃娃,老婆孩子熱炕頭,別再幹什麼歪門邪道的事了。”
他雖然不知道周存安怎麼得罪的明德集團的老板,但把人往這裏一扔就是五年,可想而知做的錯事不小。
他真心實意地勸道,“這人啊,還是要靠自己的雙手賺錢,踏踏實實的。”
周存安視線落在了自己的黃色膠皮手套上,靠雙手賺錢?
他嗤笑一聲。
礦場老板看著他這副樣子有些礙眼,“嘿,快拿著,從這裏出去吧!”
周存安慢吞吞地摘下手套,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將錢和證件拿在了手裏,礦場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好做人吧!”
他扭頭大步走了出去。
旁邊圍觀到這一幕的婦女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周存安拿著錢和證件回到了房間,他掃了一圈後,拉開抽屜,將裏麵放著的手表和手機拿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屋裏其他的衣服是一件也沒帶。
終於出了礦場的大門。
周存安隻覺得捆在身上的那些讓人喘不過氣的枷鎖終於在這一刻裂開了。
陽光格外的明媚。
周存安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可放眼望去,周存安突然有些茫然,他該去哪兒呢?
進來的時候他滿心打算從這裏出去之後報複蘭亭,可現在的情形是,出了門他連往哪邊走都不知道了。
周存安心一沉,有些涼。
他站在原地佇立良久,這才拿起手機撥通了顧梨落的手機號碼,顧梨落聽到她的話顧不得上班了連忙請了個假過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