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醫生說後天就能出院了。
小優顯得很開心，今天中午來探望的時候，除了自己親手料理的午飯還帶了一套日常穿的衣服。
3403同樣也很激動，於是晚上總睡不好。
“3403，振作一點！”
感覺有人坐在自己身上，壓得自己喘不過氣。半夢半醒，恍惚間竟看見3016在自己房裏。
“越界了嘿！”
頓時驚醒，3403正要掙紮起身，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
3016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放在他的嘴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清醒一點！239號需要幫助。”
意識努力掙紮，身體也終於有了反應。3403當即開燈，房間裏卻空無一物。
看來隻是睡眠癱瘓罷了。就算很快意識到是自己睡眠不足導致的錯覺，但身體依舊不聽使喚的因恐懼顫抖。
腦海中，家人遇害的恐怖畫麵，基地裏詭異的怪物形象，突然變得清晰。心髒止不住的狂跳，竟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不知用了多長時間才回歸平靜，直到天邊微微泛光，3403才終於昏昏睡下。
今天3403的精神顯而易見的差。在小優麵前強裝出的神采在她離開之後立馬就黯淡下來。本應失眠困倦，沒想到的是就算眼皮沉重，3403仍舊睡意全無。
他和平日裏一樣，獨自坐在院子裏的長椅上發呆。
“3403？”
青鸞猜到他會在這裏，“何醫生叮囑你要吃藥哦，回家之後還要堅持一段時間。”
青鸞坐到他身邊，把中午忘記吃的藥遞給他。3403不想被人看出焦慮，所以並不敢和這些關心自己的夥伴說起腦海中混亂的記憶。
“我發瘋的時候都在做些什麼呢？”
“和3016一起玩角色扮演遊戲。”想到這些，青鸞噗嗤笑出聲：“病人們的想象力比我們豐富呢。”
“能告訴我，你們經曆的是什麼嗎？”青鸞托著下巴轉過頭看他，明亮的眼睛裏寫滿好奇。
“不是什麼有趣的經曆哦。”像是噩夢一般，腦子裏隻剩一點記憶深刻的畫麵。
3403盡量回憶，可惜那些零碎片段沒辦法拚湊成完整的故事。
林間傳來蟬鳴，在這樣的晚秋時節著實讓人驚奇。
他還在努力回憶著，試圖和青鸞說起自己漫長的夢魘。
“沒事，想不起來的話就不用去想了。”青鸞並沒有因此感到失望。
3403停下思考，抬頭正看見平日裏追逐氣球的女孩兒坐在樹枝上看著自己。
“呀，小心點，不是和你說這樣很危險嘛。”3403溺愛的提醒著，起身走去，把女孩兒抱了下來。
“3403？你在幹嘛？”突然的舉動讓青鸞困惑。
“這是哪個醫生的孩子嗎？”3403顯得很無奈，“總是自己在院子裏玩。”
“可是，這裏隻有我們啊！”青鸞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很顯然她並不能看到3403說的女孩兒。
況且，誰會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丟在精神病院呢？
3403再次回頭，女孩兒已經沒了蹤影。
“可能隻是一些後遺症。”回到診室，何況對3403的幻覺感到困惑，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他的精神分裂都應該已經治愈了才對。
“那他明天還能出院嗎？”特意趕來的小優憂心忡忡。
“嗯，可能和這裏的環境也有關係，畢竟醫院總會讓人感覺壓抑。”何況沒有打算更改決定：“回家再觀察一段時間，記得按時吃藥，會沒事的。”
“唉。”聽到他們的對話，3403長歎口氣。
他能感覺到小優的焦慮，並不想讓未婚妻失望，於是有意調笑，故作深沉的說：“果然是因為太想要女兒所以才產生幻覺的吧？”
隻是玩笑，但能感覺到3403的精神狀態還算良好，現場的氣氛終於有所緩解。
第二天辦理出院手續，天氣像往常一樣晴朗，何醫生和青鸞都有來送行，注意到角落裏偷偷向這邊張望的3016，3403主動跟她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