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著內急的幌子,溜出了房間幾回,始終都有一個看守跟著,不過他並非為了看守我,一切不過是做給嚴木喬看的。
我很小心,不輕易與玉連城見麵,這次見麵還是上次分開後的第一次。原是想著能拖多久便拖多久,不急於為他辦事,興許之後便會有轉機,而我也能借機脫身。畢竟他是人盡皆知的“惡”人,而且是將我卷入這場是非風波的第一人。
不過心中竟有一絲真心想見他,卻又躑躅著不見。
我打算將我的計劃告訴玉連城,好讓他配合我。或許對我來說,拖延並非好事。如今的我,並不相信等待便會有奇跡,機會從來都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盡早遠離這場是非,才是上策。
這次的計謀是連環計加上苦肉計,單純的苦肉計,嚴木喬是不會相信我的。在明亮的密室之中,我將自己的想法逐一道出,漸漸便有了整盤計劃的雛形。
玉連城聽著我那一步步的算計,別有深意地笑著,態度比以前更好了。他的笑有著一絲戲謔,卻讓我升起一種錯覺,如果他是一個好人,不,即便他不是,我也……希望他能用更多的時光——真正開心地笑。
他答應我隻要事情完成,會給我一筆財富作為回報。我歎了口氣,隻要事後類似“卸磨殺驢”和“狡兔死走狗烹”這類的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便好。若是能還我真正的自由,我就謝天謝地,求神拜佛了。想起現代有這麼一句箴言:千萬不要相信漂亮的男人,越是漂亮的男人,越會騙人。我渾身竄過一陣寒意,不禁懷疑,他會言而無信麼?
於是我的計劃開始了。
入夜不久,嚴木喬便被玉連城帶走了,回來時,確切地說他是被拖回來的。總之,他滿身的傷痕,連基本行動都是問題。我看著鮮血淋漓的嚴木喬,不禁皺皺眉,心中生出一絲愧疚。
為什麼玉連城對嚴木喬的手段如此狠辣?若非與他有著深仇大恨,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玉連城真真是將心交與了魔鬼。虧得我是學醫藥的,當初便見過這般慘狀,才沒被嚇暈。我隻是讓他借著逼問寶藏下落的借口,打這嚴木喬一頓,限製他的行動而已。
盡管心裏是這番想法,但計劃已經開始,如果我不為玉連城辦事,他或許真的會抹殺我的存在。
心中已掠過千百心事,麵上,我卻表現得如一般孩子一樣,驚恐、不知所措、慌張,看著傷口的血肉不住地顫抖,還差點暈倒。度過一段時間的震驚後,就是義憤填膺地痛罵玉連城,當然我對玉連城的稱呼,至始至終都是壞人啊、壞蛋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希望小玉同誌不要找我秋後算賬。
當可憐的嚴木喬無奈地吼出聲,我才停止了一切連自己都覺得很無腦的反應。“小芸,能不能幫我清理傷口?”
真的是限製了行動呢。如此想著,我的眼中晃過一絲城府,卻是不能讓嚴木喬發現。我故作回神,應了一聲。然後開始了另一件令嚴木喬很無語的事,我有時下手不痛不癢,有時又會讓他痛得大叫,嚴木喬竟有這般感覺:這小丫頭的手段比那玉連城還狠!
丟臉哪,我得裝成這副十二歲女孩的性情,伺候這實際年齡比我還小上一把的人,還把自己的醫療技術貶低成這副樣子。不過聽著嚴木喬的叫聲,我的心裏除了一絲絲的驚嚇和那點小心疼之外,就是爽,嗬嗬,小樣,要不是你們和那玉連城,我怎麼會落到這副境地,卷進這場是非,還差點小命不保。
聽到嚴木喬又一聲大叫,我才回了神:“小芸!輕一點……”
我則一副無辜又愧疚的樣子回道:“對不起,對不起!嚴大哥,小芸手拙,小芸沒用。”沒差再抹幾滴眼淚
幸而嚴木喬是江湖中人,受傷是常有的,也多是自己照顧自己的。雖然動作勉強,便讓我先罷了手,隻讓我聽他的吩咐做事。
計劃第二步,放出風聲說探子已查明嚴木峰等人的下落,而玉連城不想正麵交手,於是打算等待機會埋伏他們。無論真假,此時嚴木喬必定會坐不住,但他此時又行動不便,想要逃脫定是不可能,即便逃出,定又被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