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梨聽了這話有些反胃,但她依舊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淡淡道:“不必了,我沒有生養過,照顧孩子這世間精細活,由生母照料就好。”
也好,省的阿梨見了心煩。
次日,燕昭便簡單的安排了一個儀式,讓趙晚櫻以侍妾的名義正式拜見江時梨,府中並沒有尋常侍妾進府的規格,隻是簡單布置了一下。
這是趙晚櫻第一次仔細打量江時梨,那個她心中深深紮根的夢魘。
她曾很自信自己的長相絕對是燕昭的審美那一掛,當她仔細瞧著眼前端坐著的江時梨有些愣住。江時梨並不是嬌小可人的模樣,反而是燕昭從前最是討厭的狐狸精的明豔那一類的長相,隻是媚而不妖,許是在沙場上摸爬滾打的將軍,眉宇之間是巾幗不讓須眉的正氣。
她見著江時梨便覺害怕,那一日燕昭的劍向她而來時,她以為自己再睜眼會是回到爹爹娘親的懷抱中,不想看到的卻是自己最討厭之人與最愛之人的糾纏。而她卻救下了她,倒不如不救,就讓她這麼死了算了,她在這世間已是孑然一身,要說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那便是自己的兒子,如若還有,那便是將她拖進深淵的燕昭。
此時燕昭正坐在江時梨的旁邊,緊緊握著江時梨的手,冷眼瞧著跪在地上的她。
或許他對自己是真的毫無情誼吧。
可是自己的餘生能夠依靠的隻有他了。
“給將軍見禮吧,”燕昭瞧著跪著的趙晚櫻冷冷道。
趙晚櫻內心自嘲卻依舊不敢忘了尊卑:“宴州趙晚櫻,見過將軍。”
江時梨放在燕昭手中的手並不算溫熱,但她仔細看著趙晚櫻落寞的神情有些釋然了,真不真情,誰都不好說,想來趙晚櫻也曾少女懷春憧憬著眼前人能夠實現諾言娶她為妻,隻是她眼前的早已不是那個少年將軍了,她的少年終究還是消失在人海,被時間泯滅了為眾人。
那她的少年郎還在嗎?
燕昭書房中的秘密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他謀劃的又是什麼呢?
“日後你可以在燕府隨意活動,吃穿用度以及一應下人這些劉媽媽都會給你安排好,若有什麼需求或者不滿意的你找離煙說就行。”江時梨回過神,趙晚櫻的事情皆是由燕昭一手安排的,江時梨聽劉媽媽提過一嘴,覺得有些事情安排的不是很好,難免落一個苛待的名聲,她還是抽了點時間,重新細細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妾謝過將軍。”趙晚櫻知曉燕昭安排好的事宜,隻是昨日劉媽媽又重新送去了一份,她也猜到了是江時梨安排的。
燕母見過程中沒有什麼意外,她也放下心來,抱著大孫子就下去用晚膳了,燕昭見事已畢便也牽著江時梨出了門,今日他得上門去拜訪一下黎玉。
燕昭與江時梨坐在車內,給江時梨加了一件衣裳道:“黎夫人是不是很生氣呀?”
燕昭早已聽聞黎玉聽聞趙晚櫻一事後氣憤不已,好幾回想要上門都被時梨勸了回去,今日趙晚櫻要行禮,這會子再怎麼說都應該要顧及一下黎夫人的心情了。
燕昭牽著江時梨剛剛踏進江府,一束寒光閃過,燕昭眼疾手快將江時梨的手撒開將她護在身後,自己則穩穩接下一劍。
是江時湛。
怎麼會是江時湛?
“哥哥?”江時梨很是吃驚,“你怎麼回來了?”
江時湛並沒有收了劍,一直抵在燕昭的喉結處,質問道:“燕昭,你與吾妹成親時當著全京都的麵許下此生隻有她一妻的重諾,如今怎麼渾忘了?”
燕昭收拾好自己的驚訝情緒,並不曾顯露於麵,他肅言道:“是我沒有信守承諾。”
江時梨看著燕昭的神情變化,上前握住哥哥的劍道:“好啦,他已經不知和我賠了多少罪了,倒是哥哥你,怎麼回京了?聖上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