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晚櫻並不是愚笨之人,豈能看不出江時梨的真心?隻是燕母處一直催促她與江時梨爭鬥罷了,現下她開始好好審視那個從前一直被自己當作敵人的江時梨,突然發現,其實困住她的一直以來都不是江時梨,而是她自己和燕昭而已。從那之後,她便對江時梨像對待一個朋友一般的照顧,會在江時梨從軍營中歸來時奉上一碗熱湯,而自己也開始學習料理家務,江時梨本不該被困在這四方的宅院內處理她不擅長的一切,她應該是自由翱翔的鳥兒,去征戰四方。
燕昭本來也不在意趙晚櫻的態度,隻是發現她對江時梨的態度轉變有些醋意,江時梨引得李堯天對她青睞有加就算了,怎麼連趙晚櫻也開始對她另眼相待了,看來他潛在的敵人還是非常多的。
“燕昭,正事,”江時梨叫住在窗邊注視她陷入沉思的燕昭。
燕昭笑了笑道:“夫人請講。”
“上次你與我說的話,我考慮了。”江時梨確實仔仔細細考慮了很久,她十分糾結。
燕昭倒是沒什麼所謂的樣子,輕挑眉毛問道:“考慮的如何了?”
“倘若你要奪位,是否會傷及燕陵的性命?我可以助你奪位,但是有前提條件,留燕陵一條命,保他此生無虞,”江時梨鎮鎮看著燕昭,“另外,你許諾與我共謀,殺了薛盧,刮了李堯天。兩個條件你都答應,我便許你我所有助你奪位。”
一切都在燕昭的意料之中,他笑著點頭應下了。
她像她父親,但又不完全像,她就像是生長在野外的荊棘,有自己的固執,也有自己的思想,當她察覺受到傷害時,便會毫不留情地狠狠刺向侵犯者。
“薛盧,你有什麼打算?”江時梨也不含糊,“我知道他是燕陵的人,你打算怎麼除掉他?”
午後的陽光正好,燕昭被曬得眼眸微眯,他緩緩道:“想要除掉一個薛盧,太簡單不過了,隻是單憑他一個人,如何能這麼順利且大膽的與北筱那邊聯係?他在京中發展甚快,黨羽眾多,如今下一步需要做的是鏟除他在京中的助力。”
“你打算怎麼做?”江時梨收集的信息中不難看出薛盧的黨羽的確都在京中占據著重要的職位,上至刑部侍郎崔影之,下至城中商會頭目,都與他薛盧關係匪淺,這還都隻是在明處的,藏在暗處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先從沈家入手,你與沈家大小姐關係不錯吧?”燕昭突然來了一句。
沈家與薛家是姻親關係,沈家大小姐早已過了嫁齡,但卻至今還未出嫁,沈月如一直思慕江時湛,奈何沈家父兄不同意她與江時湛來往,而江時湛常年駐紮在北疆荒蕪之地也不想耽誤了沈家大小姐的前程,沈月如隻好找到江時梨訴說自己對江時湛的情誼希望這個妹妹可以與江時湛說說情,一來二去她們二人便也成了閨中密友,當初也是通過沈家大小姐這一層關係江時梨才打通了京都城中官宦人家小姐們的關係,江時梨為人豪爽,作風大氣惹得京中小姐們都甚是喜歡與她來往。
“月如姐姐?你要對付沈家至少不能通過她吧?她待我十分親厚。”江時梨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
“我能對她一介女流如何?”燕昭覺得有些好笑,他像是那麼卑劣無恥的人嗎?
江時梨撇撇嘴道:“那你提起沈家姐姐做什麼。”
“我是太師,沈家是薛盧一黨,官場上我與沈家自然是在對立麵,往日的宴請沈家更不會將帖子遞到我這兒來,”燕昭的話倒是在理,“我是讓你通過沈家小姐的關係常來往沈家,有些什麼風吹草動的也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