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羽眸中的光一點點黯淡下來,他不知道雲為衫那邊發生了什麼,他隻是有預感,雲為衫不會回來了。但是他還是不敢相信,他的阿雲真的去追求自由了嗎,若真如此他也許還能寬慰些,可若是出了意外呢?他閉上眼睛不敢再想。
金繁又來送食盒了,可擺在宮子羽前密密麻麻的食盒絲毫未被動過,他歎了口氣,沒能說什麼,隻是小心的打開食盒放在宮子羽腳邊。轉身要走時,卻聽見入宮門的大門吱呀一聲響,門被緩緩打開了,宮子羽猛地站起,兩人都緊張地盯著緩緩打開的大門,卻發現是十名紅玉侍衛。金繁十分詫異,上次與無鋒一戰後,雖說重創無鋒,可宮門也元氣大傷,連他都不知道這出現的十名紅玉侍衛是哪來的,他看向宮子羽,宮子羽卻沒有看他,隻是著急卻又帶著期盼地問其中領頭的紅玉侍,“阿雲呢?我派你們暗中保護,她人呢?怎麼隻有你們回來?”
領頭的紅玉侍立刻跪下:“回稟執刃,我們一路跟隨執刃夫人到了梨溪鎮,一路相安無事,直到夫人進入雲家後,我們便潛伏在院中,可等了許久也不見夫人出來,我們便破門進入查看,卻發現夫人已不知所蹤,屋內有打鬥的痕跡,但我們翻遍了整個雲家也未找到夫人,屬下該死,任憑執刃發落。”他埋下了頭,等待宮子羽發落。
宮子羽聽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腦子裏一片空白,是無鋒。無鋒是不肯放過背叛他們的細作的,她一定會沒事,我的阿雲一定會沒事,她還沒來赴約呢,想著想著,突然他的眼神變得凶狠起來,他一腳踢飛了腳下的食盒,幾段輕功便朝著一個方向奔去。
金繁看向宮子羽奔去的方向,心下暗道,不好,是後山。他立刻吩咐紅玉侍:“去角宮請二公子到後山花家劍塚!快!”
他也立馬朝著花家劍塚跑去。
等宮尚角趕到時,宮子羽已然紅了眼睛,明顯是神誌不清了,竟然不顧眾人阻攔要啟動無量流火,“你們都滾啊!別攔我,我要滅了無鋒這幫畜牲!!”
金繁勸道:“雲姑娘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執刃萬不可如此衝動啊!”
宮尚角倒是顯得十分平靜:“放開他,讓他去。”
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其中一紅玉侍衛上前道:“可是宮門曆來都以保護無量流火為使命,切不可隨意啟動,還望執刃三思。”
眾人點頭道是,宮尚角緩緩開口,“一介侍衛尚且知曉,而宮門執刃卻不知,宮門無望,不如由著他去。”他的死魚般斜瞥了宮子羽一眼,便若無謂般看這劍塚中的無量流火密文。
眾侍衛麵麵相覷,都沒有看懂宮尚角此舉何意,在看宮子羽時,卻發現他已慢慢平靜,原本水米未進的身體再也不能強撐,他腿一軟就跪倒在劍塚旁,原本秀氣白淨的臉龐增添了一絲滄桑與狼狽,連頭發也散下幾根。他從小聲抽泣到嚎啕大哭,像個孩子般趴在地上發泄著,長老,金繁他們都趕來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安慰他,因為無人知道該怎麼安慰……
是啊,他怎會不知道不能啟動無量流火,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想救阿雲,阿雲一生最想要自由,可是永遠都擺脫不了無鋒,明明經此大戰後,他和阿雲便能成婚安安穩穩過日子,可是無鋒還是不放過她,他把阿雲弄丟了。
後來宮尚角拉起哭到無力的宮子羽就走了出去,無人知曉他們去了雪宮飲酒。宮子羽喝了一壇又一壇,直到自己再也不能動彈,宮尚角臉頰微紅,對他說,“無鋒,定要鏟除。”
也許他能理解宮子羽,無鋒猖獗,殺他至親,他誓要為家人報仇,而如今宮子羽的摯愛也因無鋒下落不明,他怎能不恨,不怨。想著想著,宮尚角有些恍惚,他大抵是醉了,抬眼竟看到有一位的女子在侍弄花草,明眸皓齒,輕衣白衫,還笑著對他說:“我永遠屬於你”,那是記憶中的人嗎?他想抓住她,但是他最後也沒能伸出手。
“你們是什麼時候受命保護執刃夫人的?”金繁問跪在羽宮門外的紅玉侍。
“自上次大戰後,執刃將我們救下後便隱匿了我們的行蹤,我們養好傷後,執刃便派我們暗中保護執刃夫人,夫人回鄉那天,執刃也命我們隨身保護,不得有誤,可我卻眼睜睜看著無鋒帶走了夫人。”領頭懊悔的說。
“你們不必自責,執刃不會因此就罰你們,起來吧,我有新的任務交代給你們。”金繁的臉色也不好看,他不明白為何執刃連他也不告訴,莫非是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