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
陳玲玥的發問打斷了兩人拉絲的對視,她對自己女朋友在她麵前這樣看著其他女孩有些生氣。而且這個女孩還長得那麼漂亮,即便是妝都花了,兩隻瞳孔還不一樣大,也遮蓋不住她的那份靈動。
陸晚星今天的穿搭很簡單,銀色亮麵小吊帶,一條修身的牛仔褲,頭發隨意盤了起來,上翹的眼尾處貼著幾顆閃亮的小鑽石,暗色係的紅唇讓人想入非非。
“嗯。”褚斐然並沒有移開目光,她隻是淡淡回答著陳玲玥。
褚斐然在克製,克製想要上前拉著陸晚星不管不顧地去往天涯海角的欲望。她緊緊握著拳頭,心髒狂跳著,抑製不住地開始顫抖,甚至連指尖都開始變得冰涼。
“我去?”搞不清楚情況的陸晚星先行移開了目光,低頭發了一陣子呆,沒多久便抬手用力朝著自己的臉拍了一巴掌,痛感襲來。
蘇蘇,真夠意思——
說讓我開心,就真讓我開心——
哈哈~
陸晚星並沒有清醒,她喃喃道:“不對,一定是老娘做夢了。”
說罷,她雙手支撐著桌麵緩緩起身,跌跌撞撞地朝著褚斐然的身前移動了過去,隨後抬起手緩緩撫上了褚斐然的側臉,是她心愛的那張臉,是她熟悉的溫度。
得到驗證的陸晚星不由得心裏一驚,眼前的褚斐然,有溫度?
不是?夢?
“你不會…是真人吧?”陸晚星雙手用了用力,捏住褚斐然的臉蛋。
“你幹嘛啊?”陳玲玥見狀自然是忍不了,一步上前扯住陸晚星的手,用力把那隻手從褚斐然的臉上拉開。
可本就站不穩的陸晚星哪吃得了這個力,翻身朝著後方趔趄了幾步,右腳剛好踏空在卡座的階梯上,在那一瞬間她整個人直接朝著堅硬的大理石地板倒了過去,情況危急,旁邊就是服務桌尖銳的桌角,上麵的托盤裏擺滿了玻璃杯。
嘩啦——
隨著玻璃破碎和一陣輕聲尖叫——
褚斐然抱著陸晚星倒在了地上,她的右手護住了陸晚星的頭,取而代之地狠狠砸在了桌角上。倒地後的褚斐然隻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從右手手背傳來,這裏燈光太暗了,她不知道傷口有多大,隻感覺一股股溫熱的液體順著手臂不停流淌著,鑽心的刺痛慢慢變成了脹痛,疼到連接著心髒,就快要讓她窒息了。
“小幺!你沒事吧?”陳玲玥見狀立馬上前,她蹲下想要檢查褚斐然的情況,焦急地朝著褚斐然的方向伸出了手。
可沒想到褚斐然竟憤怒地打開了陳玲玥的手,倏而對著陳玲玥大吼了起來:“你他媽拽她幹什麼?”
那一聲怒吼出來的責備淹沒在了喧鬧的環境裏,並沒有對周遭產生任何影響。
隻有陳玲玥怔怔地愣在一旁,瞳孔裏竟是不可思議地神情,她尷尬地站在原地,一旁的朋友們麵麵相覷著,沒一個人敢上前。
第一次……
褚斐然第一次和她發脾氣,還是如此的大發雷霆。
她從來都是溫柔待人,她一向情緒穩定,如今竟然為了這個女孩在朋友們麵前對自己大小聲,今天可是陳玲玥的生日,她的許願環節被陌生女孩毀了不說,就連褚斐然也為了這個人和自己翻臉。
本就委屈的陳玲玥皺起眉頭,試圖上前想和褚斐然理論。
不巧此時幾個服務生聞聲從側麵慌張跑來,連忙七手八腳地扶起褚斐然和陸晚星。還不待陳玲玥發出委屈的抗議,褚斐然扶著陸晚星,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緩緩離開了。
她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陳玲玥的眼前頻繁浮現著褚斐然那冰冷的眼神,儼然沒有一點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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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2點。
百水的夜正濃,鬧市區依舊是燈火通明,璀璨的燈火和錯落的霓虹相互照映,街景悠然,各類夜宵的小攤車上時不時地傳來人們的喧鬧和老板的輕聲吆喝。
這裏的夏風很熟悉,此刻的褚斐然也很幸福。
她正背著睡著的陸晚星慢慢走在一條安靜的小道上,左邊是輕柔的河流,右邊是蔥鬱的植被,夏蟲的輕鳴從一旁傳來,不同於鬧市的喧囂,這裏倒像是一座安靜的充滿思念的島嶼,此時此刻隻有屬於她們兩個人的小幸福。
陸晚星雙手勾著褚斐然的脖頸,右臉靠在她想念了很久的肩膀上,紅嫩的臉上出現一坨魚丸一樣的小肉肉擠壓著,呼呼地睡得正香。褚斐然雙手輕輕抬著陸晚星,即便是右手受了傷使不上力的她也依舊咬牙堅持著。
血水慢慢滲透出了並不專業的包紮,染紅了紗布。
金絲雀的負責人為表歉意提出要包攬兩人的醫療費和回家的費用,可褚斐然拒絕了,因為她知道,送陸晚星回家的這段路程,大概是她唯一能和她相處的機會。
和陸晚星分開後的日子她也過得不好,很不好很不好。
每天不僅要在陳玲玥麵前扮演一個“闊別重逢”“始終如一”的女友,她還要強忍著自己對陸晚星的思念,就為了那份該死的自己定義的責任,她很清楚陳玲玥也是無辜的,她從未綁架過她,是她自己不想做壞人,現在和陸晚星的生別,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