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時乾清道長已在座位上。
乾清道長,不苟言笑,約有五十多歲,青絲蓋白雪。
溫遙月彎腰作揖向他行了個禮。
乾清道長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身上,頓了幾秒,道:“坐吧。”
……
出了門後,溫遙月麵色還有些怔愣,方才乾清道長告訴她,她命格已穩,今日便可離去。
“你是異世人,年歲尚小之時,魂魄不穩也是正常,如今,你已是今世人,回去吧。”他的話回蕩在耳邊,溫遙月垂下眼。
溫遙月確實不是這裏的人,準確來說她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前世她身體也不好,從小到大的記憶隻有那間散發著消毒水味道,灰白的病房,和病房外生長茂盛的大樹,以及父母總是通紅的雙眼。
所以,能夠重來一次,她是非常感激的。
她看著破曉的日光,眸光微亮,如初升起的朝陽,暖而不烈,回頭,跪在地上朝著乾清道長的方向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響頭。
“遙月在此謝過道長。”
乾清道長飲茶的動作一頓,眉眼柔和。
溫遙月下山那日,道觀中的師姐師妹們都來送她,她們麵露不舍,更有甚至眼眸含淚。
女尊國的女子個個高大健碩,英氣逼人。目測最矮也有一米七多,最高一米九多。
而溫遙月因自小體弱多病,雖然也有一米七多但和別人相比身姿還是略顯單薄,比之她們硬朗的容貌,她的五官則過於精致,因此被眾位高大的師姐圍在中間,她就顯得鶴立雞群。
她最開始來時,眾人以為她是個男扮女裝的男孩子,她12歲的時候比現在更得像個男孩子。
劉盈如今還能回想起師傅將她帶回時的場景,那時正值春日,懶洋洋的太陽掛在半空,半壁昏黃。
她那時也不過16歲,手裏拿著一隻已經咽了氣的死雞,手上血漬還未曾清洗,她蹲在地上,將血擦拭在雞柔軟的毛發上,一抬頭,措不及防對上她的眼,劉盈臉上倏地升起紅暈。
她那時以為她是個小公子,還是個格外漂亮的小公子。
她從未接觸過男孩子,一時竟有些緊張無措。
看見她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裏鮮血淋漓的雞,不知怎的,她下意識就將這隻雞往身後藏,她想,小男孩應當都是害怕這種血腥的,還是不要嚇到她。
她麵容蒼白贏弱,卻精致美麗,春日氣溫雖不算暖和卻也不至裹著一個狐裘,偏生她裹著,兩側蓬鬆的白絨毛襯得她臉很小,又白的沒有血色,如冰雕刻似的,易碎。
她將雞藏在背後,她自然跟著移開目光。
劉盈再次對上她的眼,她一愣,站在桃花樹下,衝她笑,無人知曉,那一刻她心跳如鼓。
“師姐,師姐,遙遙叫你呢,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身旁有人搖了她幾下,不解道。
劉盈回過神,目光落在溫遙月唇角帶笑的麵上,心口開始有些疼。
溫遙月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眉眼彎彎,雙眸溫和,將手上做的小木人遞了過去。
劉盈低眸,手上的木人巴掌大小,刻成她的模樣,惟妙惟肖,十分生動。
她眼角瞥見周圍師妹們都有,心口有些悶,她不是特別的。
溫遙月再次謝過她們後,獨自一人出發去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