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向後退了一步，神情淡漠：“我想要的時候你不給我，如今我已經不想了。”
“你當真如此絕情？”蘇提山見溫柔軟語不行，又換了一個臉麵道：“你以為你這樣離開，又能嫁給什麼人。”
他目光中的溫柔一點點消失，逐漸帶著一絲威脅，對何氏步步緊逼：“若是讓人知道你與人私通，怕是路邊的乞丐都會嫌棄你髒！”
“你！”何氏被他氣得渾身發抖，“你在威脅我！蘇提山！你別忘記了，當初可是我何家幫你建立家業的！你不能如此忘恩負義！”
與蘇提山做夫妻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曾提過這些。
因為她知道蘇提山好麵子。
當年的他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數次考取功名不成才轉做商人。
嫁給他的時候，他除了身上那塊傳家玉佩，其他什麼也沒有。
這樁婚事何家上下沒有一個同意，可她還是嫁了。
隻因為那年她去山上上香的路上偶遇歹徒。
是他不顧性命地與歹徒拚搏，才護得她的清白之名。
“哼！何暮芸！你還是說出口了吧！從始至終你們何家就沒有瞧得上我！”
蘇提山麵目猙獰，好像一隻被夾到尾巴的老鼠，急得亂嚎。
何氏攥緊手帕，用從未有過的理智與冷漠回道：“當初與你成婚，你說要回老家，是不想我與娘家再有來往吧！這麼多年，你陪我回去過一次嗎？”
蘇提山狠狠蹙眉，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何暮芸，你以為你家還像以前那般風光麼？”
何氏錯愕：“你是什麼意思？”
蘇提山冷笑：“你以為何家為何後來不曾找過你？我早就找人打聽過了，你家早就破敗已經無暇顧及你了！”
在他眼中，何府從未將他當做自己人，從前他恨之、敬之，如今他恨之、笑之。
“怎麼會？不可能！”
何氏有些慌神，嘴裏一直念叨著不可能。
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何氏嫡女跌落泥土，蘇提山心中說不上的開心。
“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打聽打聽，我且等你三日。”
說完蘇提山麵露一絲誌在必得的微笑，甩了甩衣袖離開此處。
蘇玖一直站在門外，與蘇提山相視一眼，兩人皆沒有說話。
“娘，你不會想要回去吧？”
蘇玖心中忍不住有些擔憂。
“玖兒，我想找人回你外祖母家看看……”
“好，娘親你別擔心，我去找人打聽打聽，但是你……”
何氏紅著眼道：“放心玖兒，我不會再回蘇府讓你受委屈了。”
她沒有立刻拒絕蘇提山隻不過是緩兵之計。
那樣的龍潭虎穴，女兒好不容易才將自己解救出來，自己怎麼能辜負這孩子的一片心呢。
即便以後她無良人再嫁，大不了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左右她是不能再回去了。
三天後，打探消息的人來信了。
何府果然敗落了。
不僅如此，何府如今已經人丁凋落。
三年前外祖父何誌學與舅舅何鴻軒出遠門做生意，至今未歸。
有傳言，二人在途中遇到了土匪，已經遭遇不測。
何氏聽到消息一度哭暈在床上。
“娘親，你不要難過，我們很快就能去京城了，到時候就能見到外祖母了。”
何氏一聽，心中既有些激動，又有幾分猶豫。
出嫁數十年，她因為蘇提山不曾回過娘家。
不知道母親是否還認自己這個女兒。
蘇玖聽了她的擔憂，寬慰道：“母親大可以放心，畢竟血濃於水，隻要您認個錯，外祖母想必不會怪您的。”
何氏臉上掛著兩行淚，點頭道：“對，對，對，我回去好好和你外祖母認錯。”
下午蘇提山來了。
被何氏拿著掃帚轟出門外。
蘇提山被關在門外，氣得伸直了脖子，在牆外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