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剛剛收到季彥來信,他已找到鐵礦的位置,相信很快就能將那裏的情況摸清楚。”程勇回道。
“告訴季彥,務必謹慎,切勿打草驚蛇。此事查清盡快回京,他們派人行刺,孤也該給他們回份大禮才是。”顧璟熠語氣微冷。
“是。”程勇應道。
“好了,下去吧,明日繼續趕路。”顧璟熠擺擺手。
隨後,二人離開。
禦書房內。
皇帝陛下靜靜的聽完了顧璟熠的奏報,仔細打量著禦案前長身玉立的兒子。
這個兒子三歲識千字,六歲吟詩賦,十二歲才驚八方,便與朝臣論天下事。
十三歲請旨離京去漠北軍營,期間驍勇善戰,屢立奇功,成就了一番威名。可謂文武雙全,意氣風發。
他知道漠北邊關不毛之地,偏僻荒涼,氣候惡劣,向來苦寒。他曾巡查邊關,去了那裏一個月都受不住,不知道兒子儲君之尊,是怎樣在那種的地方煎熬過來的。
他曾多次詔他回京,次次石沉大海。
直到半年前,他終於肯回來。
當時看到他傲然立於百官之間,氣質矜貴,身姿挺拔,容貌更是出塵不似凡人,竟一時沒認出來。
直到他撩衣而跪道:“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才恍然,這是自己離京多年的兒子。
後來多次相處中,他發現,曾經滿眼笑意,溫潤如春風般的兒子,變得性子冷淡,總是緘默少言,似乎對任何事都態度淡漠。
也包括他這個父皇,再也沒了年幼時的依賴和孺慕。
這不禁讓他感到悵然,這是他與元妻唯一的血脈,是元妻用性命為他留下的孩子。到底是經曆了什麼,讓這個孩子對自己如此疏離冷漠。
“這次南下,可還順利?途中可有出意外?”皇帝平靜地問。
“回父皇,一切順遂,並無意外。”顧璟熠微微一怔,隨即答道。
聽到這話,皇帝目不轉瞬盯著他半晌,最終深吸一口氣,無奈擺擺手道:“罷了,這些日子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顧璟熠躬身離開。
目送他走遠的背影,皇帝長歎口氣道:“走時十七人,回來隻剩八人,個個都帶傷,還跟朕說一切順遂。看來,終究還是跟朕離了心啊!”
一旁隨侍的總管王忠忙安慰道:“陛下多慮了,想必太子殿下是怕您擔心,才不跟您說實情。”
“你不用安慰朕,朕知道,是六年前那件事,讓他對朕徹底失望了。唉……”皇帝無奈歎口氣。
身為一國之君,他也有很多無奈和苦衷,需要隱忍,需要暗暗籌劃。
當年為了借助魏家打壓其餘勢力,不得不妥協,暫時委屈自己的兒子。
原以為他會懂,沒想到卻致使父子離心,真是得不償失!
王總管低頭不敢搭話。
片刻後,皇帝又開口道:“不過,魏家確實不能再這樣放任他們了。當初父皇大限,為朕定下了與魏氏這門婚事。這些年來,魏家確實於朕助益良多,所以很多事,隻要不觸犯國本,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竟養大了他們的野心!行刺當朝儲君,他們好大的膽子!”緊握的拳頭,顯出了他的憤怒。
聽到此,王總管心中默默想:陛下終於要對魏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