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雖有心追去詢問,但時機不對,他還要先見一個重要的人......
夜幕黑沉,看到季彥從外麵進入書房中,顧璟熠清冷的嗓音道:“怎麼樣?她明日幾時來?”
季彥麵色遲疑,似是為難道:“回殿下,蘇姑娘說她早已與北定侯府的嘉寧郡主約好,明日要去北定侯府,所以......不能來太子府,請殿下見諒。”
顧璟熠一頓,雖心中有些失望,麵上卻並未出現任何波瀾,淡淡道:“知曉了。”
季彥又道:“殿下,那人邀您十日後在八方城詳談,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前往?”
顧璟熠略沉思片刻,道:“後日出發,輕車簡從,喬裝前往。”
“是,那屬下先去準備了。”季彥一禮後離開了。
顧璟熠擱下手中的狼毫細筆,揉揉眉心,定定的凝視著不遠處忽明忽暗的燭光,心中輕歎:唉,去歲小丫頭的生辰,他有事離開京城,未能為她慶祝,看來今歲也不能出席她的及笄禮了。
他頗覺遺憾,本親手準備了禮物,打算待她及笄那日送與她,但現在算算日子,趕不上了。
兩日後,顧璟熠將手上公務都安排好,出發前先來到了鎮北侯府門口。
她想離京前再見一見小丫頭,並將早就準備好的及笄禮送給她。
今日有些冷,寒風瑟瑟刺骨。
他早就下了馬車,等了許久卻沒見到小丫頭出來,而是等來了她身邊的兩個侍女,紅豆和知錦。
正在他疑惑之際,兩個侍女上前恭敬見禮:“奴婢們見過太子殿下,我家姑娘身子有些不適,不方便見客,特派奴婢們出來向殿下請罪,還望殿下恕罪。”
“她怎麼了?可要傳禦醫來瞧瞧?”顧璟熠擔憂而關切的問道。
織錦恭敬道:“回殿下,近日天氣涼,我家姑娘吹了些風,有些頭暈不適,殿下不必憂心。”
聽到這話,濃濃的惶恐不安悠然而起,顧璟熠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若前幾次還說是巧合,那麼這一次,他確定這丫頭是在故意躲他,不想見他。
又是吹了風,頭暈不適,連敷衍他的借口都不願意多花心思想!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深吸一口氣,隱下心中的苦澀和翻滾的怒意,從季彥手中拿過一個精美的木匣子,道:“她就要及笄了,這是孤送給她的及笄禮,孤這些日子要離京一趟,你們將這個交給她。”
兩個侍女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恭敬回道:“回殿下,我家姑娘早有吩咐,不能再收殿下任何禮,請殿下恕罪。
另外,姑娘還說,請太子府以後不用再給她送糕點或其它東西了,她已經收了太子殿下太多禮,早已心中有愧,不知如何報答,不想再多有虧欠了。”
顧璟熠心口發堵,她這是要做什麼?是要跟他徹底斷了往來嗎?
他做錯什麼惹她不快了?她竟一聲不響就要跟他劃清界限,他隻覺得一股難以抑製的苦澀襲至全身,心口鈍痛,呼吸都很困難。
他的手指緊緊捏著手中精美的木盒,指尖已泛起了白,心底暴烈的火焰幾乎抑製不住,黑沉沉的眸中滿是不解、落寞和隱隱的怒意。
織錦和紅豆自然能感受到麵前人的盛怒,一直默不作聲的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喘一下,希望以此能降低些存在感。
良久,顧璟熠克製住心中無限的疼痛和酸澀,低笑一聲,清冷的嗓音道:“回去告訴你家姑娘,想跟孤斷掉往來......可以,但孤要聽她親口說。”
織錦和紅豆繼續低頭,沉默不語。
顧璟熠將木盒扔回季彥手中,快速轉身登上馬車離去。
“太子殿下已經走了?”明安看著回來的織錦和紅豆,醉意蒙蒙的問道。
“回姑娘,殿下已經離開了。”織錦和紅豆忙道。
明安點點頭,繼續飲酒,她這樣拂他的麵子,想來以後,他再也不會願意見她了吧,也挺好,就這樣吧。
她的眸光不經意掃到博古架上,那裏擺放著他送的十二生肖玉擺件,還有那隻精致的玉燈籠。
還有那些話本子《太子夫君獨寵我》《太子妃是個寵妻狂魔》......她看過了,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吩咐道:“把這些都收起來,放到庫房去。”
“這......”丫鬟們有些猶豫,她們知曉,這些都是太子殿下所贈,姑娘往常喜歡的緊,那些玉器經常拿在手中把玩,那些話本子前幾日也是每日翻看。
明安不耐催促道:“收起來,快點收起來,我以後不想再看到它們!”
說著,她又將身上佩戴的羊脂玉佩、血玉做的山茶花玉佩和手上戴的血玉手串都除下來,放到桌子上,道:“還有這些,也都收起來。”
丫鬟們不再遲疑,於是按明安的吩咐,將所有顧璟熠所贈都用匣子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