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了酒,他的臉頰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眼中也有些朦朧的水色,此時,他神態怡然慵懶,少了素日的清冷,憑添了幾分溫潤和灑脫。
她突然想起,曾經跟嵐華郡主看過的一出折子戲,是女山匪調戲過路的白麵書生的戲。
她覺得眼前之人十分符合其中幾句戲文的描述,一雙明亮中帶著幾分調侃之意的眸子看向他。
學著那女土匪的口氣,道:“眉清目秀多英俊,甜蜜蜜的紅嘴唇,寬肩膀細腰身,麝香微,胭脂熏,恨不得抱在懷.....”
話還沒說完,她便突然被男子拽進了寬大堅硬的胸膛,緊接著,帶著濃鬱酒香的吻強勢闖入她的口中。
明安自然而然的伸手攬上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全心配合他。
“壞丫頭,你現在,調戲我倒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許久之後,顧璟熠垂首看著窩在自己懷裏一臉恍惚的小女子道。
良久,聽到她低低的聲音:“我隻是......有感而發......”
她又伸手拂過他光滑的臉頰道:“京城裏那麼多閨秀對你芳心暗許,現在又一個虞國郡主對你一見鍾情,你這張臉太容易招惹是非了。”
“也沒見著你吃醋啊!”顧璟熠挑眉道,今日他雖沒去看她,但他知道,她一直都表現得很淡然,仿佛看熱鬧般置身事外。
明安思路清晰道:“她那種類型,京中閨秀數都數不過來,你若喜歡,太子府早就人滿為患了,既然明知道你不會喜歡她,我幹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顧璟熠忍不住輕彈她的額頭:“你這丫頭竟也學會揣摩人心了!”
明安一臉傲嬌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跟在太子哥哥身邊這麼久,怎麼都要學點皮毛嘛,否則豈不是辜負了太子哥哥的言傳身教?”
顧璟熠笑著將她腮邊的秀發掠至耳後,她心思單純,卻從來都不會去胡亂猜測和揣摩,她有自己的判斷力和決策力。
之前兩年的相處,並非毫無所用,他們之間早已彼此了解,彼此熟悉,所以在很短的時間便能彼此信任。
這段時日,他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依戀和信賴與日俱增,他很滿足和欣喜這樣的結果。
他每日要在處理公務上耗費大量的心神,若感情上再生出太多糾葛或誤會,他就太疲憊了,幸好他的小丫頭非敏感多思的性子,也對他足夠信任,他少了許多顧慮。
驛館的書房裏,香爐上方青煙如霧,灑出淡淡幽香。
祁雲湛將茶盞放回到桌上,悠悠道:“原以為攝政王會來個下馬威,想不到竟先來招美人計。”
坐於桌案後的顧璟熠亦放下茶盞,緩緩道:“這招美人計,成了,能獲得比吳王允諾的更大利益,也能離間孤與虞國國君之間的信任,另一方麵,他若臨時反悔,也讓孤徹底得罪了未來嶽家,減少了一大助力,還能幫到吳王;
不成,也沒任何損失,還會落個優厚待客的美名,此計用得甚妙。”
今日下了馬車後,他見攝政王表現得自然又熱絡,便心中有猜疑,直到那女子上場表演,他才便明白了,原來攝政王是打算拉攏他。
也是,他與攝政王之間並無宿怨,能拉攏過去當然比敵對更有利,攝政王果然精於謀算。
祁雲湛頷首,嘴巴又開始欠抽,一臉戲謔道:“我瞧著那郡主也算難得一見的絕麗佳人,對表哥也似有幾分真心,攝政王給的好處也足夠優渥,表哥就沒有一點動心?”
顧璟熠涼涼瞥他一眼,道:“不若孤去跟攝政王說說,將那郡主許給你?堂堂郡王世子,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配她也足夠了,還能為大齊換來些肥美的土地。”
“表哥還是放過我吧!我這次回去就要跟表妹成婚了,前幾日收到母親來信,外祖母一家人已經啟程往京城去了。我若將那郡主帶回去,母親非打斷我的腿不可!”祁雲湛立馬討饒。
顧璟熠沒再理會他。
“表哥,虞國國君那裏安排得怎麼樣了?”祁雲湛突然問道。
顧璟熠道:“剛剛收到他的來信,一切順利,隻是被攝政王監視得太嚴,不敢有太大動作。”
“他喊表哥來,不就是幫他分散攝政王的注意力,他好渾水摸魚嗎?今日表哥把攝政王氣得夠嗆,想來攝政王一定會分些精力來對付咱們。”祁雲湛道。
“這些還遠遠不夠,還得盡快想些其它法子,在攝政王壽辰之前,將這裏的水攪得越渾越好。”顧璟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