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冷靜下來,嗤笑一聲道:“不夠!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麼他能執掌整個大齊江山,而我隻能屈居在一塊封地上,憑什麼他要受天下臣民景仰,而我卻要對他俯首稱臣?
既然父皇從不在意兒臣,就休怪兒臣對父皇無情了。
今日兒臣要親自動手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若父皇肯痛快寫下禪位詔書,兒臣願意留您一命。但若您不肯,兒臣就隻能送你們父子一起上路了。”
“你想弑父弑君,謀害兄長?”皇帝氣得目眥欲裂,難以置信。
吳王一臉陰險之色:“父皇錯了。是太子挾持父皇出宮,意圖謀反,兒臣救駕來遲,父皇已遭不測,兒臣悲憤交加,為替父皇報仇,一時情急誅殺了太子。”
皇帝牙齒打顫,心中的滔天怒火瞬間湧了上來,伸出的手指顫抖著指向他:“你......你......你真是狼子野心!你跟你母後一樣心思歹毒!朕從不後悔疏離你們!”
吳王笑了:“時至今日,我們已經不再奢望父皇能給任何溫情了,反正在父皇心裏隻有元後和他顧璟熠,兒臣和母後從來都沒有一席之地。
既是如此,兒臣就送你們一程,黃泉路上,讓你們一家三口早日團圓。”
他又看向一直鎮定自若,袖手旁觀的顧璟熠,譏諷一笑:“太子還在等蘇小將軍前來救駕嗎?
別等了,我從京衛營領了一千人馬來此,派中軍都統率了五千人馬去攔截蘇小將軍,等他到了此地,你都涼透了。
本想抓了鎮北侯之女要挾你們,好省點力,少動幹戈,結果讓她給跑了,你這未來太子妃可真有本事啊!無妨,爭位奪嫡,哪有不見血的?刀光劍影才更有意思!”
顧璟熠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沒有任何起伏。
吳王也不惱,淡淡的掃視了一圈護在顧璟熠和皇帝周圍人手,漫不經心道:“這實力懸殊也太大了些,父皇和太子是直接束手就擒,還是負隅頑抗,最後一搏?”
話音剛落,吳王帶來的京衛營後方出現了一陣騷亂,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
大批身著甲衣士兵手執利器從四周衝了過來,威風凜凜,氣勢洶洶,比京衛營的士兵更多了幾分肅殺之氣,人數上更是超出京衛營許多。
“這不可能。”吳王瞬間慌了,心沉了下來:“明明......明明我已經派人去攔堵蘇小將軍了。”
他的話剛說完,盔甲碰撞的聲音自空中傳來,一位身著銀甲的年輕將軍手執一杆長槍,踏著圍站在外側的士兵肩頭,接連幾縱來到近前,悄然落地。
他身形魁梧,氣勢凜然,將長槍立於身側,單膝跪地,聲音清朗有力:“末將穆瑾特奉太子之令率五千將士前來護駕!拜見吾皇陛下,拜見太子殿下!”
“平身。”皇帝悄悄鬆了口氣。
“孤從來沒說調了蘇小將軍前來救駕,他隻不過帶著將士們出去騎騎馬,散會兒步罷了。”
顧璟熠清冷的眸子看向吳王,語氣不疾不徐:“三弟是直接繳械投降,認罪伏法,還是負隅頑抗,最後一搏?”
吳王惱羞成怒:“好你個顧璟熠,果然陰險狡詐!我們竟被你耍得團團轉!想讓我繳械投降,做夢,給我殺了太子,本王重重有賞!”
一聲喝令,他身邊的侍衛們手持佩刀,站在那裏麵麵相覷,卻無人敢聽其號令,上前衝殺。
穆瑾翻身一躍,紅纓槍的槍頭直接抵住了吳王的喉嚨:“吳王謀逆,已被本將軍擒獲,乖乖繳械者不殺,冥頑不靈、負隅頑抗者視同謀逆,就地正法,誅九族!”
聽到此言,吳王帶來的京衛營士兵互相看了看,如商量好般,默契的接連將手中的兵器丟到了地上。
這場叛亂雖然僅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且兵不血刃,但卻凝聚了雙方許久的謀劃和精心籌備,畢竟事關性命,稍有差池便萬劫不複。
太子殿下雖然在棋盤上少有勝出,但是布局謀劃上顯然棋勝一招。
與此同時,明安一行人也到了芸微山的山腳下,顧璟熠的別莊還要繞到山的另一側,大概要再策馬走小半個時辰。
“等等。”嵐華郡主突然麵色冷凝,勒住韁繩,讓馬兒停了下來。
“怎麼了,顧姐姐?”明安湊過來問。
嵐華郡主環顧山的四周,一臉慎重道:“這山上恐怕有伏兵。”
漠北雖多草原荒漠,但也有高山峽穀,她常年混跡軍營,曾跟隨大軍參加過多次大大小小的戰役,對山中藏匿伏擊一事再敏感不過。
明安屏息凝神,認真感受,這山上確實有些不同尋常,但她感受不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