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又交頭接耳起來,二人之間早有婚約,怎麼都沒聽說過?
“這......殿下的意思,是與鎮北侯之女早有婚約?”郭姓大臣難以置信道。
上首的皇帝道:“不錯,當年元後同鎮北侯的夫人交好,早就做下了約定,日後不管誰有了女兒都要做對方的兒媳,所以這樁婚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取消。”
郭姓大臣聽完,有些腿腳發軟。
他家中有三個孫女,模樣、性情、才情樣樣出挑,本以為年後的選秀,總有一個孫女能進太子府,他府上也能跟著更上一層樓。
想不到太子根本沒有同意選秀之事,十五一過,直接就出訪虞國了。
昨日廢後派人送來了鎮北侯之女在宮中行凶的把柄,他高興得幾乎一夜未睡。
以為勸說陛下和太子取消這樁婚事十拿九穩,他的孫女們就有機會了,畢竟男人們都喜歡溫柔小意的,這種彪悍凶殘,動輒傷人性命的女子,誰會樂意娶?
想不到陛下和太子根本不介意。
而且太子與鎮北侯之女早就有婚約,已逝之人的遺願不到萬不得已,是一定要遵守的,這樁婚事看來是沒辦法取消了。
如今他得罪了鎮北侯之女,他的孫女們就算進了太子府,也未必能落到好下場。
他剛剛一番咄咄逼人,太子不得不重重自罰,他這是把太子也得罪了!他隻覺得頭暈目眩。
餘下的幾位朝臣也都有此想法,皆後悔不已,可惜為時已晚了。
他們的擔心不無道理,為官多年,沒有哪個人完全清白,沒過多久,他們曾經犯下錯的證據就到了禦史台,顧璟熠依法對他們進行削官革職處理。
“陛下,太子殿下身份貴重,不宜受刑。臣身為兄長亦有教導之責,發生此事,臣也有失責之處,願代殿下受刑。”蘇明煥出列,跪地朗聲道。
“臣二人身為表兄,未盡好教導之任,致使表妹犯下過錯,臣二人也願代殿下受刑。”寧安侯府的崔現和崔琛兩位表哥齊齊跪地道。
“鎮北侯之女是為救臣妹妹才不慎犯錯,臣也願意替殿下受罰。”薑澈跪地懇求道。
“還有臣,多虧了鎮北侯之女,臣的妹妹才能安然無恙,臣也願意受罰。”顧尋“噗通”跪地,高聲道。
上首的皇帝看了,不由一樂:“哈,這麼多人願意代為受過,朕這未來兒媳還挺得人心嘛!太子雖是儲君,但身為人家未婚夫君,替未婚妻受罰乃職責所在,不必免除。
要不你們六人一起受這一百杖刑?六個人不好分,這樣吧,再給你們加二十杖,每人二十杖,甚是公平。”
下首跪地的六個年輕男子愣了一瞬,皇帝這思路還真是奇特,隨即一齊叩首:“遵旨。”
“哈哈,今日就到此吧,散朝。”皇帝起身離開龍椅。
“恭送陛下。”朝臣們跪地相送。
散朝後,以太子為首的六個年輕男子一字排開,跪於大殿前的台階下,六名行刑的侍衛手執木杖來到他們身後。
朝臣們從殿中走出來,看到這一幕,有稱讚儲君行事中正的,也有更加嫉恨鎮北侯的。
“咱們是未婚夫妻,夫婦一體,罰你就等同罰我,所以陛下要打要罵都衝你來即可,是不是......”
顧璟熠的腦中突然響起昨日安安說過的話,想不到今日就應驗了,不由生出一聲悶笑。
他身側的顧尋瞧見了,驚訝道:“殿下怎麼還笑起來了?挨板子這麼高興?”
另一側的蘇明煥朝顧璟熠的方向看了一眼,撇撇嘴,心知這人八成又在想自己的妹妹了。
顧璟熠淡淡瞥了顧尋一眼:“你不懂。”
顧尋的目光將他上下掃視了一遍,驚喜道:“殿下,這次見您,感覺和之前大不相同了,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顧璟熠看向他,淡淡道:“哪裏不同?”
顧尋道:“您看這就是不同,從前臣若說這句話,您十有八九都不會理臣。現在不僅理臣了,語氣也沒那麼冷漠了,還會笑了,看來您回京後過得很是順心如意呀!”
“確實不錯。”顧璟熠依舊語氣淡淡,但微微揚起的唇角顯示出他心情極好。
回京後不久,他便認識了安安,之後一路順風順水,在朝堂站穩腳跟,熟悉政務,打壓魏家,直至除掉魏家,政務也越來越遊刃有餘,他的地位越來越穩固。
現在他大權在握,又即將迎娶心愛的女子,他確實過得順心如意。
顧尋見侍衛們要行刑了,看了看其他五人,指著薑澈和崔現,朝侍衛們道:“他二人一看就不經打,給他倆各減十仗,加到我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