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王爺。”明安起身,規矩一禮。
送走了肅王,明安自己一個人坐在亭中,怔怔的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水。她雖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但也並非鐵石心腸,對肅王這番情意表露做不到完全無動於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淚水不斷,心裏也有些難受,但她確定這與情愛無關,她看折子戲和話本子時,也會為一些感人的場景傷懷,應該就是這樣。
過了許久,她平複好心情,方站起身離開了涼亭。
此時,她有些想顧璟熠。不,是很想。
不知道他背上的傷好了沒有?這幾日,他似乎很忙,雖然沒有見他,但哥哥每日都會跟她提他。
哥哥每日都是出城去軍營,而他整日都在城中,真不知道哥哥怎麼對他的事了若指掌的?
轉過一排茂密的蔥鬱,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始料不及的闖入她的眼簾。
被香氣縈繞的高大桂花樹下,俊美無儔的男子負手而立,優雅矜貴,幽暗深邃的雙眸中閃著耀眼的光芒,看向自己的眼神深情款款,又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那一刻,她的眼中瞬間迸發出了顯而易見的歡喜和雀躍。
顧璟熠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自然將她那抹歡喜盡收眼底,心裏悄悄鬆了口氣,她的氣消了。
他早便想通了,隻要她心裏真的有自己,自己又何必一定要執著是不是唯一或全部呢?
他立刻彎起唇,朝她露出一個溫暖又溫潤的笑容。
明安邁開步子,沒有任何猶豫,朝他跑了過去,顧璟熠張開雙臂穩穩接住她,將她緊緊抱入懷裏。
這一刻,兩人都將幾日前的不快完全拋到了腦後,激動的緊緊相擁在一起,借此互訴愛慕和數日不見的思念。
這幾日明安自不會主動去尋他,但心裏無一日不想他。
顧璟熠很想見她,但怕她還在生氣,她生氣時,三言兩語就會讓他方寸大亂,痛徹心扉,手足無措。
她說的每個字都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戳向他的心口,他有些不敢麵對生氣時的她,怕局麵會變得更糟。
他雖然處理朝政遊刃有餘,被人稱道足智多謀,但麵對生氣又決絕的她,他卻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但對她的行蹤,他了如指掌,剛剛,他知道她拒絕了肅王用膳的邀請,隻和他來此敘話。得知肅王離開,他特意過來想和她好好談談,試著跟她道歉,以求獲得她的原諒。
明安將頭緊緊埋在他寬大而溫暖的胸膛裏,聽著如擂鼓般的劇烈跳動從他的胸口傳出,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無限的歡喜和激動在她的心田不斷湧出。
她再次確定,他真的很在乎自己,他對自己有無限的深情,而自己對他亦如此。
顧璟熠也渾然忘我的沉浸在這個擁抱裏,他的手臂收緊再收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與自己合二為一。
他急促而滾燙的氣息落在她的脖頸間,明安仰起臉主動湊向他的唇。
他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翻滾起來,動情的回應她,化被動為主動,動作也由輕柔的克製變成了猛烈的狂風暴雨。
不知過了多久,纏綿的呼吸漸漸平複。
顧璟熠嗅著她發間的清香,率先開口:“對不起,是我過於敏感多思,我不應該對你要求太多,不應該幹涉你太多,更不應該胡思亂想,無端猜忌,以後都不會了,我保證。”
明安的頭在他懷裏蹭了蹭,輕聲道:“我也不應該說那麼重的話氣你,讓你難過。”
“傻丫頭,你那些話的內容並不會氣到我,這樁婚事隻要我不同意,便不會解除。
隻是你的態度確實讓我有些無措,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哪裏出了錯,會走到那種地步。”顧璟熠語氣中有些無奈和傷感。
“那我以後心平氣和好好跟你溝通。”明安道。
“嗯。”顧璟熠薄唇輕啟。
他沒有過問她與肅王都說了些什麼?盡管注意到了她眼角殘留著哭過的痕跡,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的安安已經長大了,處事得宜,行事知曉分寸,他應該對她放心。
之前不許她和其他男子往來,除了濃烈的占有心作祟,也是怕她懵懵懂懂,不知不覺被別人占去了便宜,畢竟當初自己便提前從她身上嚐到了不少甜頭。
至於皇叔,謀逆作亂,本乃十惡不赦的死罪,為君者,若姑息,就等於養奸。
但因為那場夢,他知道他並非真的意圖謀反。
夢裏的他去年邀小丫頭出去聽戲,偶然知曉了真相,而現實中,去年的那個時候,自己將小丫頭帶出了京城,害皇叔錯過了那次機緣,所以應該對他做出補償。
又感念當年皇祖母和皇伯父的恩情,還有他多年駐守邊疆的勞苦功高,他最終聽從了父皇的懇求,沒有過多追究此事,隻命他上交兵權,且為他保留了體麵,沒有對外公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