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氣的碰到這麼隻山雞,喜兒心下大喜,頓時將手裏頭的竹籃輕手輕腳擱了下來,便又從路邊撿了一塊她兩手大的石頭。那山雞絲毫不知道危險靠近,隻無辜的往前蹦了兩蹦,喜兒瞄準了機會,將兩手托著高舉的大石頭朝著那山雞便狠狠的砸了過去,一時倒是沒有完全砸準,偏了,僅僅是略砸到了那隻山雞的腦袋。

山雞受到一個大驚嚇,頓時間跑得飛快,逃竄開來。不知道是不是被石頭砸中了那一下,砸得它暈乎掉了,眼瞧著前頭一顆樹,它就直直的衝了上去,立時間又狠狠撞到那樹上算是徹底地昏了過去。

以為又沒能夠逮著一隻山雞的喜兒看到這一幕,頓時樂開了花。當下就跑了過去,先將那隻笨山雞撿到手了再說。笨山雞暈得狠了,暫時是醒不過來了,喜兒將它順利撿到手,又左右拔了一把狗尾巴草將它的兩隻腳捆一捆,跑回竹籃邊將山雞藏到了蛇莓草下頭,瞧著遮得嚴實。跟著便腳步匆匆提著竹籃子往家奔去,嘴咧得大大的,實在是高興極了。

山雞,肉啊,喜兒來到這個世界除了剛醒來的時候吃到了兩口山雞肉以外半點葷腥都沒得沾,說一點都不饞是假的。隻是,家裏是這麼個情況,她饞也就忍一忍了。這回撿到了一隻山雞,好歹能夠開開葷,想不高興也難。

“喲,喜兒,去哪兒了?”喜兒興滴滴往家裏快步走,迎麵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走了過來,正是喜兒的嬸嬸。

吳巧見喜兒很高興的樣子便笑著打了聲招呼,眼睛卻是往喜兒手裏的竹籃瞄過去,乍一看都是一堆常見的草,仔細分辨總覺得那下麵鼓鼓的,又似乎有羽毛的樣子……

“你怎麼拔了這麼一堆沒用的草,能有啥用?”

喜兒見是吳巧便笑著喊了她一聲“嬸子”,沒有解釋太多隻是說,“確實是要用才拔的。”

吳巧又看一眼那竹籃,才說,“不早了,喜兒趕緊回家吧,要是做飯晚了,你娘準又得罵你。”喜兒一點頭,同她告別便走了,吳巧卻站在原地,看了喜兒背影半晌,眼珠子轉了好幾轉,才也走了。

喜兒回了家,卻見爹和娘都已經回家了,連姑父也在。喜兒瞧見自己的爹和姑父對坐著,麵前都擺著碗茶,便知這是在談什麼事情了。喜兒的娘在廚房裏忙,回了家的喜兒便直接提著竹籃鑽到廚房裏頭去了。

“娘,我回來了。”喜兒笑著喊了劉芳一聲,將竹籃擱在地上,扒拉開蛇莓草,將下頭那隻山雞露了出來又喊劉芳來看。

劉芳正在切菜,便停了動作轉頭去看喜兒指的那方向,瞧見竟然是一隻山雞便笑起來,“你弄的?你咋弄的?”又擱下菜刀,手在衣服上略擦了擦,走過去蹲下身,將那山雞翻出來看了看,說,“留著晚上吃吧,咱們家雖然窮,但也沒窮到還得拿一隻山雞去換錢才行的地步。晚上燉個湯,給你們幾姐妹補身子,肉可以沾點醬油啥的吃。”

“娘做主。”喜兒想想晚上就有肉吃了,更加喜歡,樂嗬嗬說了一句,又湊過去低聲問自己娘親,“姑父來了,是有啥事情嗎?我瞧著,爹爹怎麼臉色不太好呀。”

“大人的事情,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劉芳將那山雞拎起來,找了根繩子將山雞的兩隻腳好好綁了起來,往不起眼的角落一擱過去,才又道,“你姑父想做點子生意,門路什麼都找好了,就是還差那麼點錢,想找你爹借。”

喜兒頓時間瞪大了眼睛,心裏頭就覺得納悶,便問劉芳,“姑父做生意掙了那許多的錢,怎麼這還連本錢都拿不出要往咱們家裏來借了……”喜兒頓了一下,不知想到什麼,才接著問,“娘,咱們家有錢嗎?”

劉芳停了一下才說,“慶哥不是數著都六歲多了,你過去也一直說慶哥該去學堂學學字、讀讀書好,便攢了一點錢,準備明年開春送慶哥去學堂。除去這個以外,哪裏還有什麼錢?”見喜兒點頭,劉芳又道,“你姑姑家哪裏是沒有錢,就是你姑姑不舍得拿出來罷了。進了你姑姑口袋的錢,就沒有見你姑父能要回來的。就是你大表哥上學堂的銀兩,都是你姑父好歹湊出來的,也沒見你姑姑肯鬆手從手指縫裏漏出來一點半點。”

“竟就這麼著?姑父做生意不得本錢麼?這個樣子,還怎麼賺錢啊?”喜兒忍不住說了兩句,劉芳沒有接話,喜兒繼續說,“爹肯定會借的吧……不過,娘,我覺得,想讓姑姑把錢拿出來,也不難,很容易的。”

見喜兒這會一臉鬼精靈的樣子,沒覺得她一個小孩子家家能想出來什麼好法子,劉芳伸手一點她的額頭,“你說得這麼容易,倒似你有法子一樣的?要真的有那麼容易,你姑父還用得著這麼辛苦?”

“真的很容易呀,娘我給你說……”喜兒踮著腳,便湊過去和劉芳說了一篇的話。等到劉芳聽完了喜兒的主意,不覺就又笑起來,無奈的說她一句,“哪來的鬼點子,主意還挺多,合著前一回沒摔壞腦袋,倒是把你摔機靈了。”

喜兒嘿嘿一笑,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