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這隻蛇,喜兒辨認了一下,確定是毒蛇,又忙憑著記憶在周圍找到了蛇莓草搗爛敷在胡明誌的傷口上。接著喜兒將胡明誌扶著離開了那條小徑到了個陰涼的地方,讓胡明誌幫忙看好衣服這才去喊了大人來幫忙送他回家。
蛇被喜兒藏著帶回了家,交給劉芳去處理。蛇肉可以做肉羹吃,蛇膽可以風幹拿去賣錢,沒道理白白的扔了不要或者留給別人撿這個便宜。至於救了胡誌明的這件事情,喜兒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她覺著,要不是有胡誌明在,說不定當時被嚇著,然後被蛇咬的那個人就是她了。
胡誌明因為被救得十分及時,腿沒有任何大的問題,隻需喝著藥將養一陣子就好了。
當時眼瞧著胡明誌受了傷被人送回來,還是被毒蛇給咬著了,算是把胡明誌的家人嚇得夠嗆。胡明誌的伯伯雖然是秀才,但膝下無子,自是將胡明誌這個親侄子看得格外的重。胡明誌的爹娘就更不必說了,隻寶貝得差點沒有捧上天,別說遭了這樣恐怖的事情,就是磕了碰了都能夠心疼得心肝寶貝的喊上半天。就是胡珊珊,也是極喜歡自己哥哥的,畢竟她往後能不能嫁個好人家,嫁了以後能不能過得好,也得靠自己哥哥。
一時眾人知道是喜兒這個小姑娘救了胡誌明,少不得千恩萬謝、感激不已。要是普通的蛇便罷了,偏偏是毒蛇,隻得去請了個赤腳大夫來看一看。
那赤腳大夫說沒有什麼大礙,眾人才鬆了一口氣,跟著便因胡明誌發話要好好謝謝喜兒而籌劃了起來。眾人七嘴八舌討論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胡明誌便發了話了。
“一個小姑娘要救下我,也是很不容易。這是救命的恩情,何況我腿還沒有什麼事,連剛剛大夫都說,要是一個不好,說不定腿就廢了,那這就不僅僅是救命的恩情,還是救下了我的前途。滴水之恩尚當湧泉相報,何況是這樣大的恩情呢?”
“把全叔一家請來咱們家吃個飯,好好的道個謝。全叔家條件比不上咱們家,想來也是缺錢的,現在又是救了我,拿點銀錢出來也是應該的,咱們不能夠就在這上麵死摳,免得被人說忘恩負義、不知報答。”
胡明誌的話說出來他娘吳鳳仙就首先愣了一下,繼而看向了胡誌明他爹胡大貴。胡珊珊聽到自己哥哥這樣說出來的話,倒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按她的想法,謝肯定是要謝的,就和她哥哥說的,畢竟這是救命的恩情,至於怎麼謝,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覺得明誌這話說得很對,謝肯定要謝的,請人家吃一頓飯也是應該的。至於銀錢這些,量力而行就好,也不用為難自己。”胡明誌的伯伯先站出來,說了自己的意見,也是幫自己的弟弟、弟媳給出了導向。
因而胡明誌的娘就立時笑了起來,說,“大哥說得很對,銀錢的問題,咱們家不見得富到哪裏去,不用著急這些。想來喜兒好心救人,也不是貪圖那點銀錢的。至少先請人吃頓飯,表示一下咱們的感激才是要緊。”胡明誌的爹也附和自己媳婦這話。
“那怎麼行?”胡明誌卻是不樂意,“你們要是舍不得那錢便罷了,等我腿傷好了,我自去幫全叔家做事以謝救命之恩,倒不礙著你們什麼。”這話從胡明誌嘴裏說出來,那是十分嚴重的。他父母何嚐讓他碰過那一點子的粗活,如今怎麼可能讓他去為了報恩做那些個事情,何況他是這樣說的……
胡明誌的娘一跺腳,隻得咬著牙答應了這件事,“好好好,我的祖宗,你都這麼說了,娘還能舍不得什麼,自然你說怎麼樣就是怎麼樣了!”心裏頭到底是歎口氣,想著竟就遇上了這等子事情,也真是命不好,又想,隻望自己兒子不會再出事。
商量到這個地步,胡明誌總算是稍稍滿意了一些便又哄了自己娘親兩句,跟著說覺得累了要躺下休息,便將人都趕出去。一時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就想起來喜兒那嚇呆了他的身手,還有喜兒有條不紊幫他的模樣,又是一陣兒的感慨小姑娘實在厲害,不覺間倒也迷迷糊糊睡著過去了。
夕陽的餘暉照進喜兒家的院子裏,照出一道拐棗樹的長長的影子。蛇肉羹的香味從廚房裏麵晃晃悠悠的飄了出來,喜兒、胡靈兒、胡慶排排做在門口的長凳上,一邊編著草繩一邊等著晚上開飯,這是劉芳交待他們做的事情。
胡明誌的爹胡大貴和伯伯胡大富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喜兒家的院門外,為著請喜兒一家人過去吃飯。喜兒看到有人來了,便擱下手裏的活計進去廚房和劉芳說了一聲,胡靈兒和胡慶都是好奇的看著走進來的他們。劉芳擦著手從廚房出來,見是胡明誌的爹和伯伯,心裏隱約明白他們是為什麼來的,卻隻笑著迎了上去。
“胡全不在家,先進來坐一坐,我讓我閨女去把她爹找回來。”
劉芳一邊說著一邊給喜兒使了個眼色,喜兒一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胡靈兒編草繩累了,便跟著喜兒站起來低聲說要一起去,喜兒就牽了胡靈兒的手帶著她一起到地裏去找看稻子去了的胡全。約莫是過了一刻鍾的功夫,喜兒和靈兒就跟在胡全身後一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