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招娣在那天之後沒有再來喜兒家,喜兒觀望了幾天,才終於略鬆了些心思。趁著這些日子的功夫,她自己準備好了工具每天往那先前找好的山洞裏運上一點煤。那煤礦已經顯露到表層來了,便不需要深入到地底去開采。哪怕隻是淺淺的從表層挖上些、運走些,也看不出多大的問題,且十分便宜。
雖然每天喜兒能分出來專心這一塊的時間不多,但是總歸還是能夠做上一點的,一天一天累加起來倒是也不能夠算是少。她想著,約莫能夠將那山洞填到一半多就差不多足夠了。貪心不足蛇吞象,先差不多是這個樣子,就可以開始下一步的籌劃,因為第一桶金靠這些已經足夠。
這麼忙活忙活,眼看著年節就越來越近了。除去臘了兩隻板鴨,劉芳還做了一些香腸,臘了一點豬肝,留著過年的時候不管是自己家吃也好、來客人了也好,都有得招待。喜兒養的那六隻鴨子,兩隻做了板鴨,一隻留著過年自己家宰了吃,剩下的就是趕集的時候拿去賣了換了不少的錢。
劉芳將銅板都交到喜兒手上,半點沒有克扣,卻也第一次認認真真和喜兒說了,“你自己存著,以後嫁人了,家裏拿不出什麼,你自己多少有一點,總比一點都沒有要更好。”喜兒便就將那些銅板全都收起來了。這些加上她原本存的一點銅板,還有和藥鋪達成合作之後掙到手的銅板,合計起來竟差不多有兩錢的銀子了。
喜兒覺得劉芳肯定想不到她有這麼多,不過多一點總不是壞事情。以後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去了,所以她才很需要拉攏到一個人來幫著她。再好好想一想,劉芳總有一點私房吧,哪怕沒有,去借一點大概沒有問題,那便不必擔心啟動資金的問題。
心裏頭雖念著胡全的那麼個事情,但一時半會的,喜兒也沒有時機好將事情給劉芳徹底抖露出來。畢竟她希望能夠靠這個事情拉攏過來劉芳,那就必須慎重些對待才是。機會並不多,她不得不好好把握。
吳英的腿腳漸漸地好起來,平常也能夠走出院子到附近的人家走一走了。她大約是閑不住,如今又開始整天見不著人,喜兒卻沒有那個心思去在意她太多。眼看著年節過了不需要多麼地久,胡慶就要去上學堂,喜兒還得籌劃一下學字的事情。
既然要學,那最好就是拉著胡靈兒一起學了。認得了字,往後要是做生意,賬本總是看得懂的,不至於在這樣淺顯的地方給人家坑害了,包括往後要是簽訂協議之類的,自己就能夠過了手用不著去指望別人。
盤算著盤算著,年節也到了。
喜兒如常早早地起了床,準備好一家子的早飯。剩下的那隻鴨子不停地“嘎嘎嘎”叫著,不知是否提前預知到了被養了這麼久的自己今天將要被宰的命運。劉芳交待今天不要給鴨子喂食,喜兒就沒有給它吃什麼東西,隻是也將它放出來在院子裏跑一跑。
吃過早飯,喜兒和胡靈兒、胡慶三個人一起搬來了簡陋地梯子,開始給家裏各處貼起來了紅紅的春聯。村子裏的春聯基本都是找胡明誌的伯伯寫的,畢竟胡明誌的伯伯是個秀才,寫的字不說頂好看總是比村子裏的其他人更加好些的。
那梯子隻是用兩根粗壯些的長木立著在兩邊,中間分隔著釘上了幾塊木板,就成了一架簡單的樓梯。喜兒瞧著這梯子就是害怕,偏偏她隻能硬著頭皮上,這要是叫胡靈兒或者胡慶上,能算是個什麼事?隻那樓梯搖搖晃晃的,喜兒自己以前沒怎麼爬過,真是嚇得夠嗆,總感覺自己就要摔下來了。那樣的感覺,還真是說不出來的酸爽。
正貼著春聯的時候,吳巧兒過來了一趟喜兒家裏頭。喜兒幾個人都忙著貼春聯,吳巧兒又是來找吳英,便沒有人多在意她,隻專心貼春聯。吳巧兒沒有待多久就走了,和劉芳甚至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等到喜兒好不容易將那春聯歪歪扭扭、勉勉強強地貼好了,半條小命也快要沒了。隻是看著那大紅的春聯貼在牆上或者掛在門簷上,竟就瞧出來了年味,心裏頭也跟著歡喜起來,也真的感覺到是在過年。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冷風吹在臉上,叫人忍不住想要打顫。喜兒鼓鼓囊囊穿得十分地臃腫,貼過春聯卻還是覺得凍得厲害,手腳都是冰涼冰涼感覺不到一點溫度,就跑進廚房和胡靈兒、胡慶一起窩在灶頭烤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