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告訴民女,山茄子開花時雖美,但人若是離得近了,會使人瘋癲,胡言亂語,因而上了心。那時,為補貼家用,民女便常常想辦法找些藥草之類的,拿去藥鋪換一點銅板,便拿了些山茄子去問過一次。藥鋪的掌櫃的說,山茄子花磨成粉摻到水裏,人食之可迅速昏迷,卻沒有辦法當作藥用,並不需要。”
“後來,村子發生了田寡婦慘死的事情,雖大人將惡人懲治,但仍害怕,因而準備了防身之物但未曾用過。前些時候因總感覺自己是被人盯著,越是擔心,又沒法子不出門了,便隻得將東西帶在身上。不曾想,遇到了這樣的災難。”
縣令聽得喜兒的話,略略頷首,卻隻不過道了一句,“你同我說話,倒不像山野村姑似的。”言語中未曾令人察覺到是否別有深意又或者不過隨口一說而已。
喜兒不言語,卻有一陣嘈雜聲音從大堂旁側的大約是廳子之類的地方傳了出來。胡大寶與楊桂香摻著胡大福走出來,越過大堂內的衙役,胡大福憤恨地瞪了喜兒一眼,推開胡大寶和楊桂香跪在地上,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一點輕飄飄的,大約是那個地方還在狠狠地折磨著他。
“大人明鑒啊!小的從來沒有想過侮辱這個胡喜兒啊!明明是她害了小的!”他大聲地為自己辯解著,胡大寶和楊桂香都在胡大福的後邊跪了下來,胡大福還在為自己辯解,“她一個黃毛丫頭,小的怎麼可能對她起那種心思?大人可千萬別信了她的瞎說!她這分明是含血噴人啊!”
原本以為,這個胡喜兒才十一歲,往後總是要嫁人的,怎麼可能會將自己想要侮辱她的事情說出來?這要是說出來了,她以後還想要嫁人麼?可是誰知道,她竟然寧願不要名聲了,也一定要把這事情給說出來,那怎麼能行?!
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敢說自己差點被人侮辱,基本等同於拿出自己的名聲來證明這個事情就是真的。隻要縣令相信了胡喜兒的話,認定他是犯罪未遂……到底是在縣令家裏做過仆人的,胡大福也模模糊糊知道一些律法的東西,就是不太記得犯罪是怎麼判的了……但是他知道,這個罪一點都不輕,所以怎麼都要替自己辨別一下!
縣令左右掃兩眼沒有上來將胡大福拉下去,任由他擾亂秩序的衙役們,頓時間驚堂木一拍,便是重重的一聲響。
“誰允許你上來的?這裏輪到你說話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將他拖下去?!”
原本念著胡大福那樣慘、傷得那樣重,衙役們才沒有立刻上來拖他下去。現在縣令大人眼看著要動怒了,衙役們自然不敢再怠慢,連忙是上前左右兩個,前後兩個,連拉帶拖硬是把胡大福從地上拉了起來再帶到下麵去。胡大福見狀忙扯著嗓子嚷卻被人給堵住了嘴,而胡大寶和楊桂香,根本連話都不敢說,更不要說其他什麼了。胡大福被拖下去,他們就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跟著一起退了下去。
喜兒又“一不小心”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胡大福由於她的辯解甚至不承認重傷了他而突然衝出來,這不算多麼的意外,就是說在她的預料之中,也不為過。可是她關注的重點在於胡大福剛剛說的話。胡大福說的話裏麵,重點是在於辯駁自己沒有做過、有過侮辱的想法。他很明顯的很著急於為自己辯論這一點,說明他很在意縣令會信了他是真的企圖侮辱她才會被她重傷了。
喜兒其實不懂這個朝代的律法之類的東西,或者說是不清楚、不知道。
她按照自己對於自己所知古代的認知,是否有犯罪以及都是如何去判定、判定之後是怎麼判罰的都不怎麼的清楚。有一點她卻十分清楚,女子的名聲是非常重要的。哪怕沒有真的被侮辱,光是差點被侮辱,名聲都一樣是被毀了。胡大福的行徑,讓她意識到了,犯罪在這個朝代大約是存在且判罰很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