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劉芳和喜兒兩個人了,也不說胡全,就連胡新都一下懵了懵,沒有立刻意會明白吳巧兒的意思。隻不過,當吳巧兒又吼他過去到門口堵著的時候,胡新直接看也沒看胡全,便邁步走了過去了。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對他內心真實想法最清楚的一個說明。
這邊的吳英連身子都還沒有涼透,那邊的吳巧兒和胡新卻已經鬧著要趕緊分錢了,並且那還是吳英之前最喜歡的小兒子還有最偏愛的小兒媳婦。世事之諷刺,喜兒以為,也不外乎是這麼樣了。她看看吳巧兒和胡新,又再看看胡全,卻見胡全已然是氣得渾身發抖、額頭青筋暴起,眼裏幾乎要冒火,以一種吃人的表情對著自己的弟弟與弟妹。
若是叫外人看的這麼樣的一幕,大約隻會覺得這幾個人是仇家,而怎麼都不肯相信是一家人,還是親兄弟這樣的關係。若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便罷了,實際上卻並沒有。單隻說胡全對胡新一家,倒是從來沒有過對不起的時候。但有些事情,它就是這樣的。
即便是胡全這般怒氣衝衝,亦不見吳巧兒在這個時候有任何的退縮。她一個眼神,示意胡新把門口堵好了,便又衝到胡全的麵前,冷笑道,“在哪兒藏著呢?你肯定知道!快點兒拿出來,還想自己吞了不成?”
劉芳快要把喜兒拉到角落裏頭站著了,要說害怕倒是還好,隻是到底不想在這裏遭那些個無妄之災。吳巧兒是過分,可說到底和她們有什麼關係?總歸是胡全自己要解決的事情,何況吳巧兒和胡新也沒衝著她們來啊?喜兒心裏頭很明白,也沒有想要趟任何渾水。吳巧兒的行為確實令她感到大開眼界,令她瞠目結舌,卻也隻是如此而已。
不知道是憤怒過頭反而稍微冷靜了一點還是怎麼樣,即使吳巧兒到了他的麵前,胡全並沒有直接動手,反而一咬牙便彎腰從床底下拖出來了一個半大不小被堵得嚴嚴實實的粗瓦罐。看到胡全手裏的東西,吳巧兒眼中泛光,便想上前去搶,胡全卻將瓦罐高舉起來,“砰!”地一聲,砸在了吳巧兒的腳邊。要不是吳巧兒躲得快,肯定是要直接砸在她身上的。
粗劣的瓦罐碎了一地的碎片,而瓦罐裏頭原本擱著的東西也灑了一地,是一些積攢起來的銅板還有兩塊小碎銀子。按照現在喜兒與劉芳的生活條件來說,這點兒錢真的不多。可顯然,吳巧兒沒有嫌少,即使胡全差點兒傷著了她,她也渾不在意,隻是得意又喜不自禁地火速彎腰將碎銀子先撿了起來,還咬了咬,確定是真的才揣到了懷裏頭。
“我說大哥啊,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呢?你看咱們生活這麼辛苦這麼不容易是不是?好難得少了個拖累,也是個好事情嘛,你天天這麼照顧她,多辛苦啊。”吳巧兒得了銀子,很是開心,還“好意”勸起胡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