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牌匾上,刻寫著‘月老-長生殿’,破敗至極。
“言心,言心…我的言心。”
月喜司小小一團,縮在大殿門口的角落裏,懷中抱著一尊石雕,嘴裏呢喃著聶言心的名字。
“我是誰?言心,言心是誰?言心?”
他整個人已經接近瘋魔,又哭又笑,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手中的石雕,生怕摔碰著。
謝宇沒有上前貿然打擾,而是觀察起了四周建設,踱步在死氣沉沉的石泥城中。
“謝恩公,你來看這裏。”
藍鯨忙著尋找自己丟失的至寶,將這裏到處逛了一個遍,還是沒有頭緒,但是卻在一處石牆下發現了一抹不尋常。
藍鯨將手沾了一下地下的濕泥土,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眸光瞬間冷冽起來。
“怎麼了?”
謝宇湊近,暗棕色的泥地中,散落著無數破碎的晶石。
藍鯨將晶石撥開後,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灘新鮮血水,整整有一池子,隨著空間的搖晃,有些灑出。
搖晃?
謝宇立馬看向長生殿方向,暗道不好,疾步跑了回去。
“龍言奕!”
龍言奕正抓著月喜司,一拳拳砸在他的臉上,聽到謝宇呼喊他的名字,這才轉過頭來。
發紅的眼角顯得可憐兮兮,緊抿著嘴角,一聲不吭。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如果忽略他身下被打得半死的月喜司的話…
眼見龍言奕又要繼續動作,謝宇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臉上,瞬間周身氣勢衝天。
“龍言奕!你又在發什麼瘋?”
這一巴掌響徹整個空間,時間像是靜止一般,良久沒人有下一步動作。
藍鯨顫顫巍巍從轉角處探出頭,一雙大大清澈的眼睛充滿了色彩。
龍言奕摸了摸疼痛的臉蛋,眸光黯淡。
謝宇怔怔看向自己的手掌,眼睛裏溢滿了不可置信。
他剛剛是怎麼了?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胸腔中升起,等他反應過來後,手就不自覺就揮到龍言奕的臉上了,還說了傷人的話。
“龍言奕,對不起,我……”
謝宇伸出手想觸碰他,卻撲了個空。
龍言奕側過身,深深看了一眼謝宇,隨後消失不見,氣息全無。
他的眼裏讓人分不清情緒,裏麵藏著太多太多的含義。
有留戀?委屈?渴望?痛苦?困惑?壓抑?
謝宇讀不出來,胸口卻悶得發慌,失了神。
處於瘋魔狀態的月喜司絲毫沒有顧及身上的傷痕,而是一臉享受,繼續埋頭苦幹,挖著地上的泥土。
唯有疼痛,才能撫平他千瘡百孔的內心。
謝宇就這麼站著,視線停留在月喜司身上。
他在不停地往下挖,身旁的泥土堆已經堆到他的頭頂,手指早已經破皮,露出裏麵的血肉。
鮮血泛濫,將一大片區域染得血紅,沒有停頓。
直到挖到一枚大型的紅色晶石,捧在手心中,笑開了花。
謝宇抿著嘴巴,看著月喜司那雙猙獰無比的手,眉頭微微皺起,目光掃視周圍。
這麼大的城鎮,居然都是月喜司徒手挖的。
可見,到處布滿的雜亂的指甲劃痕,泥地之下,他的鮮血已經滲透地底,常年澆灌,地下的晶石被浸得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