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你一遍，去不去和婷婷道歉？”
顧聿風雙目赤紅地吼道。
少年身形顫抖，卻倔強地昂著頭不肯屈服，依舊垂著頭一言不發。
顧聿風氣急敗壞，揮動皮帶的手腕愈發狠戾。
顧景琛從小的臭脾氣，你越打，他就愈發沉默，能把人逼瘋的地步。
“我承認自己錯了。”
顧景琛啞著嗓子開口。
顧聿風挑眉，倔兒子總算妥協了？
誰料，顧景琛下一句話差點沒讓他當場吐血。
“錯在不該給蘇婷婷錯覺，讓她誤以為我們之間有別的可能。”
顧聿風氣得吹胡子瞪眼，手裏的皮帶也隨著顫抖。
今年高三畢業，顧景琛也算是已過成人禮的人了。
他主動捅破了與蘇婷婷的那層窗戶紙，坦然放上台麵與顧聿風談判。
“蘇婷婷年幼喪母，我念在長輩之間的情誼，對她百般順從。可我隻當她是妹妹，從未有過其他的想法。”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將來也不會娶她的。”
顧景琛的每一句話都像打在顧聿風臉上的巴掌，莫名有些火辣辣的痛感。
祠堂內氣氛凝固，雙方都劍拔弩張，固執己見、互不相讓。
“哼，娶誰不娶誰，還由不得你做主！”
顧聿風丟下一句話就往外走。
突然，一陣聲嘶力竭的怒吼從他身後傳來。
“別妄想了，我媽是怎麼被你害死的，你自己心裏沒數嗎？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人，算什麼男人？！”
顧景琛哽著脖子，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句句直戳顧聿風的心窩子。
他的存在，就是要隨時隨地地提醒顧聿風，他的母親是如何被他害死的。
顧景琛要讓這個男人一輩子都活在他母親的陰影之下，叫他每每午夜夢回，都會愧疚。
顧景琛的母親阮寧，是顧聿風這麼多年一直不能提及的心尖刺。
顧景琛在顧聿風氣頭上提起阮寧，無異於火上澆油。
顧聿風好不容易回籠的氣血再一次衝上心頭。
“你再說一遍！”
顧景琛絲毫不畏懼，迅速站到顧聿風跟前，冷笑一聲。
“再說一萬遍又何妨？”
少年戲謔的嗓音似乎在嘲笑顧聿風的無能，深陷危險的漩渦，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麵前死去，卻無能為力。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被掌摑到顧景琛的臉上，在巨大的作用力下，他的頭側向了一邊。
顧景琛不怒反笑，歪頭譏誚地笑著，眼裏盡是嘲諷。
一邊抬起手背擦掉嘴角滲出的血跡，一邊開口緩緩說道。
“無能的人才會在別人身上撒氣，有這麼大力氣，當年怎麼不留著救我媽呢？”
眼看顧聿風就要再扇過一記耳光來，卻被顧景琛側個身躲開了，與顧聿風擦肩而過。
顧景琛頭也不回地大步跨出祠堂，絲毫沒有猶豫。
“你站住！上哪兒去？”
少年全然不顧中年男人的嘶吼，甚至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徑直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