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別墅佇立在遠離市井的遠郊,孤獨而冷漠。
遠處青色的山峰層巒疊嶂,沉默地傳遞著遙遠的孤寂。
西斜的落日染紅了屋子的琉璃窗,散落在光滑剔透的大理石質地的瓷磚上,折射出破碎而森冷的顏色。
墨綠的藤蔓攀爬著斑駁的牆壁,屋內的燈光晃眼,被藤蔓割裂,透著光怪陸離的美感覺。
厚重的窗簾遮蓋住企圖透過書房的光線,桌上隻亮了一盞飛鳥狀的台燈,燙金在飛鳥四周勾勒出一個美麗的鳥籠。
飛鳥的眼球裏泛著紅色的微光,悲傷得像被困住的金絲雀。
漆木書桌上擺放著一封印有紅色火漆的暗黃色信封,它就靜靜等待著拆封它的人呢,打開它,解讀它身上的秘密。
“調查的事情如何了?”
男人森冷的聲音穿透了濃墨似的黑色空氣,讓站在他對麵的人影呼吸一滯,從腳背爬起一絲寒意,直衝頭頂。
站在暗處的人影微微躬身,滿是敬意地回複坐在轉椅上的男人。
“顧聿風將自己五分之一股份轉移到他兒子名下了。”
“哼……”
座椅上的男人輕笑,似是嘲諷,又似不屑。
“老家夥,我果然沒猜錯,剩下的繼續查。去吧。”
“是。”
人影身手利落地翻過書房的窗子,影子消弭在濃重的夜色中去,再難尋跡。
被打開的窗子空落落的,猛然間灌進一陣風,挑開了褐色的窗簾,窗簾鼓鼓囊囊,獵獵作響。
密不透風的書房內也湧動起一陣暗流,陰沉的月色撕扯著扭曲的欄杆,在地上拉開一道白森森的光。
“顧聿風,好久不見。”
男人手裏搖晃著盛了紅色濃稠酒液的高腳酒杯,立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起伏的山巒,好像在宣告著一場帷幕將在暗夜裏緩緩開啟。
……
南洲巷裏傳來“滋啦滋啦”的烤肉味,陣陣肉香撲鼻而來,洛淺有些躍躍欲試。
“小饞貓,就知道你想吃。走吧。”
洛淺雙眼彎彎,止不住咯咯笑。
當顧景琛將一串烤肉遞到洛淺麵前時,那陣香味愈發濃鬱。
洛淺食指大動,很快就咬下一大口肉,吃得嘴角冒油。
實在是太香了。
上一次來南洲巷還是和孟軒然一起,那時,孟軒然不肯給洛淺吃烤肉。
清淡鹵味代替了辛辣油膩的肉串,孟軒然說,她的傷口還沒好全,忌辛辣。
顧景琛順手拿走洛淺手裏吃完的烤肉,又遞了一串過去,怎麼吃得這麼可愛,更像小饞貓了。
另一隻空閑的手從上衣兜裏摸出一包紙巾,修長的食指挑開包裝袋,從裏麵抽出一張來。
洛淺伸手就要去接紙巾,誰知,手裏的烤肉忽然掉下一滴油,正好落在了手背上麵,油膩膩的。
她皺眉,那張白色的紙巾帶著顧景琛的體溫,抵達了洛淺的唇角,替她擦去了油。
“我來吧。”
“嗯。”
洛淺乖乖地揚起臉,任由顧景琛為她擦去唇邊的油,隨後,無意間滴落到她手背上的油也被擦了去。
顧景琛團起那張餐巾紙,在空中扔出一道完整的拋物線,切切實實地落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