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邊幾乎飛濺到臉上。
趙姨娘跪在地上哀聲哭道:“老爺,看在環兒還有一口氣在,叫太醫來看看吧。”“太醫!”賈政怒火衝天,氣得渾身發顫:“都是你這下賤的婦人!平日隻會挑東罵西,不會好好管教。八歲的小兒,不過是旁人挑了幾句,就敢去老太太那頂嘴。現如今老太太賞的二十下板子,難倒還是輕的!”
趙姨娘跪到賈政腳邊,抬起頭臉色蒼白的哭泣道:“環兒自是不對,可他不過八歲,見天讓太太拘在屋裏幫著抄寫寶玉的替身佛經,自己的書屋裏連支正經的湖毫筆也沒有。”
賈政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不說,隻是麵上怒火消去了一些。
趙姨娘舉著拍子試淚道:“老太太賞了寶玉全套的文房四寶,環兒卻是被丫頭攔著摸也不讓摸。這才會罵了老太太屋裏的小丫頭,老太太她.......”
賈政聽到此處,心中自是清楚,怒氣漸平。轉念想到自己年近四十,可膝下僅剩兩子,嫡長子賈珠早逝。現在寶玉又不知爭氣,不喜讀書,隻愛與姐妹玩耍,老太太整日裏護著,罵不的打不的。
如果賈環在有個意外,將來自己這支怕是後繼無力,想到這些,賈政麵色梢霽,抬頭喚來近身的小廝讓人悄悄叫來王太醫給賈環瞧病,嚴令不得驚擾到老太太。
“環哥兒!”看著廂房坑上小臉蒼白幾乎無血色的幼童,趙姨娘眼睛都紅了,牙齒死死地咬住嘴唇,嘴角都滲出了血絲。
賈環這次挨了二十下板子暈倒不醒,便整整五日。從頭一天太醫看過後,每日湯藥不斷,人卻一直不醒。趙姨娘是一時一刻都不敢離開,困了也就隻在坑邊腳踏上歇著。老太太與王夫人也讓停了趙姨娘的每日晨請。齊遠漂浮在半空,他苦笑著盯著地麵上麵色嚴肅到處拍照取證的刑警。看著躺在地上自己的屍體可是卻怎麼也回不去了。
自己被殺害三天了,看著那對一直說養著自己有多少辛苦的養父母,覺得他們沒有去演戲真是浪費了!他們想他的錢和親生父母留下的房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自己被強匪殺害,隻怕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齊遠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越漂越高,也在漸漸失去意識,他想可能自己會到地府吧,但願在失去意識前,可以看到早逝的父母。
“痛,”一陣巨痛中齊遠醒了,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灰蕩蕩的地方,在被不知名的力量不斷向下拉扯,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而且渾身還有一團巨痛圍繞自己。打量四周,感覺這與平常人們所說的地府好像沒有一點相同。正想著,嘴裏突然不停被灌進一股苦水來。“咳!”“環兒,你醒了!齊遠抬頭睜開眼,卻一下驚坐起來。這是什麼地方?齊遠不敢相信他的眼睛。這滿屋古代的擺設,難道他竟然回到了古代,靈魂穿越這種事情竟然真的會發生。“環兒,你身上還疼嗎?姨娘去請太醫,讓老爺去請太醫?”趙姨娘冷不丁看見自己的兒子醒了過來。一時間覺得自己也一下子鮮活過來了,說話都語無倫次了。齊遠靜靜地躺下,兩眼無神的看著木頭的屋頂。怎麼也想不通老天爺會把靈魂穿越這事按在自己身上。
齊遠唯一想做的事是要不要找一根繩子套在他的脖子上,當然那根繩子可以掛在房梁上。在現代這種死法不太流行,估計這也和房子結構有關。這種想法很詭異,不過從發達的現代回到古代,有些個古怪的想法,適應期總是會有的嘛!思想終於漸漸清醒,齊遠這才頭痛的打量圍繞在自己身邊熱切不已的婦人。
看著這婦人的打扮,估計這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頭上的釵環挺舊的。齊遠在現代也是開小公司的人,家底親生父母也留了下少。雖然讓那對無良養父母截留了大半,但真正值錢的全在銀行保險庫,隻有齊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