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頂望去,蘭州城內的景象一覽無遺,若南尋靜靜的站在高處。
如今已經入秋了,天氣轉涼,山頂的風也比下麵猛烈一些,將她的裙擺撩起,一頭青絲也隨之肆意飄動。
等到言錦回來時,廟裏隻有顧魚涯和昏迷不醒的程鬱,於是他便出了寺廟,在山上晃蕩了一會兒,終於在山頂找到了若南尋,肆意飄動的發絲似乎帶著淡淡的香味,青衫飄動,宛若下凡的仙子,擾亂了他的心神。
若南尋不知在想什麼太過入神,竟未覺察到身後的人影。
“殿下,山頂風大,我們回去吧。”言錦緩緩靠近她道,順手從空間中拿出一件幹淨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若南尋看著身上的披風,不自覺皺了皺眉,看著言錦,那雙赤眸好生耀眼,言錦不禁感歎。
“擅作主張,誰允許你來的?”
言錦知道殿下現在要興師問罪了,恭敬的跪了下來,“殿下放心,南陽城的事務臣早已安排妥當,不會出事的。”
“答非所問,那便在這反省。”若南尋抬腳越過他離開。
言錦有些受傷的垂下了頭。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回了頭,她覺察到了他生了非分之想,本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她卻犯了難,當初不過是因為那碗加了糖的抄手才留了他的命,想讓他不要像那個人一樣過的那般慘。
想到那個人,若南尋罕見的流露出悲傷的情緒。
當年,她是往生界地位尊貴的往生大帝之女,往生神女,掌管所有生靈的時間壽命。
那個人是往生界最低等的下神,因為是往生界和人界結合而誕生的孽種,靈力低微,麵容醜陋,父親嫌他太醜,母親嫌他太弱,將他扔在往生界讓他自生自滅,自己卻跟隨他那凡人父親去了人間。幾百年來沒有一個族人接納他,甚至對他羞辱打罵,身上總是舊傷又添新傷。
那個時候若南尋覺得時間壽命太過輕鬆,甚是無趣,便偷偷逃出家門,四處遊逛,然而本領沒學到家,在往生界邊境,被偷偷來犯的九幽之地的邪祟打傷,正巧被他救回家。
她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破舊的小木屋,雖破卻也還算幹淨,坐起身正要下床。
門被打開,一個戴著麵具的少年端著一碗白粥進來,“你醒了,吃點東西吧。”
“你是誰?這又是哪?”若南尋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一雙赤眸瞪得老大,模樣很是可愛。
“這是往生界邊境,這裏經常會有人來犯,我是這裏的居民,等你好了便早日回家吧。”少年將粥放在離她近的桌子上。
“我才不回去!”若南尋扭頭撇嘴,“你叫什麼名字?”隨後轉頭問道。
少年愣了愣,沉默了好久,直到她疑惑的在他麵前招了招手,“你怎麼了?”
少年回過神,將拳頭放在唇邊,咳了一聲,“我沒有名字。”
“啊?怎麼會,那你父母怎麼喚你的?”
少年沒再理她,將門關上就離開了。
她是在後來才知道,他的父母並不愛他,亦沒有任何一個人曾善待過他,難怪他當時反應那樣奇怪。
有一日,若南尋逗弄溪中魚兒,少年將她的爪子從水中拿了出來,歎了口氣,“小心著涼。”說著還幫她把手中的水擦幹。
若南尋眨了眨眼,“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她看了看他臉上的梨花麵具,那本來是純白的,她嫌太單調硬是畫了束梨花上去,奈何他鬥不過隻能無奈的笑了笑。
“青溪勝桐廬,水木有佳色,叫你青溪怎麼樣?”